此时的秦王府外面有几个哑仆在扫雪。 季黎明下来以后走过去问,“商义可在府上?” 哑仆点点头,眼神有些闪躲,只不过季黎明急于见到商义,没有发现哑仆神情的异样。 季黎明进了正大门,又在哑仆的伺候下乘了软辇,半柱香的的时间才到达商义他们几个的院子。 询问了商义的住处,季黎明前去敲门。 不多时,有人前来开门,见到是季黎明,他笑意莹然抱手倚在门框上,“哟,稀客啊!” 季黎明一愣,“这不是商义的院子么?你怎么在这里?” 角义轻笑,“就不许我过来串门?” 季黎明没工夫跟他打趣,直接问:“商义呢,在不在屋里?” “进来吧!”角义见他一脸焦急,似乎真的有事,也不敢过多阻拦,自动让开路。 季黎明走了进去,商义裹着被子在床上瑟瑟发抖,精致的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潮。 季黎明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商义,挑眉走过去坐下,问:“你这是被谁给糟蹋了?” “呸!”商义没好气地瞪着季黎明,“你那嘴里还能不能吐出好话来了?” 季黎明耸耸肩,自己倒了杯茶,“有好听的,你要不要听?” “什么?”商义斜眼,他可不信季黎明会说出什么中听的话来。 “明天我们要去齐国,你想不想去?” 听到“齐国”二字,重病中的商义突然不抖了,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面上呈现出阴沉的颜色,他似乎又看到了生辰宴上父亲手握长剑,对着母亲一剑穿胸,母亲临死前眼神呆滞地望着他,嘴里说不出话,可他看得出来,母亲是让他赶紧逃。 那样的恨,总在白日里被一遍一遍的尘封,又在午夜时分一遍一遍地被噩梦激起来。 他永远不能原谅那样一位为了自身利益而不惜牺牲自己的妻儿还做得理所应当的父亲。 不,那样的人不配做他的父亲,他永远不配! 商义的表情毫不掩饰,看得角义心思一动,他走过来,瞟了季黎明一眼,“小肥脸如今重病,哪儿也去不了。” 季黎明也看出来了,商义应该是受了风寒,莫说跟着他们去齐国,如今只怕连下地走路都成问题。 “既然病了,那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给你带齐国特产。”季黎明笑着说完,站起来转身要走。 “等一下!”商义急切地唤住他。 “怎么了?”季黎明回过头。 “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商义眸光晦暗,看向季黎明。 季黎明一怔,“你这是……?” “我跟你们去。”商义有气无力地说道。 角义听了,不由得怒斥一声,“你这病都还没好,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不,我要去。”商义坚持,咬牙道:“殿下曾说等时机到了就让我回齐国为母报仇,如今可不就是好机会么?” 角义不同意,“你现在这样子怎么去?” 商义动了动嘴唇,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哀戚,看得角义眼皮一跳。 “角义说得对。”季黎明赞同道:“你这个样子非但去不了还会给爷拖后腿,还是不要去了。” 季黎明有些后悔,早知道商义病得这般严重,他就不来走这一趟了,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不说出实情来吧。 “这点病痛,算不得什么。”商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微沉,“我有很多年没去给母亲扫墓了。”当年他逃出来以后遇到秦王,秦王答应会把他母亲的尸首从离宫带出来安葬,那个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几年他没有去祭拜并非是不敬重母亲,而是害怕自己一见到母亲的坟冢就会控制不住被仇恨冲昏头脑做出惊人之举,所以这么些年来,他不过生辰宴,反而会在那一日背地里默默烧纸钱,默默流泪。 商义平素看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