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天一亮,扶言之就会恢复成郁银宸,这一切都会过去。 扶言之不妨扶笙会使用巫族法术,一时来不及反应,堪堪挨了一下,胳膊被剑气伤到,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袍。 侧目望着胳膊上被划伤的痕迹,扶言之面部肌肉跳了几下,周身戾气膨胀到极致,银丝乱舞,那一双嗜血眼眸带着魔魅的力量直直看向扶笙。 扶笙不敢与这双眼睛对视,忙闭上双眼往后退。 也就是这个间隙,扶言之一个瞬移过来,冰凉到毫无温度的手指死死掐住扶笙的喉咙,另外一只手从他手中将软剑夺过来,瞬息之间就抵在扶笙的胸膛上。 这一系列动作极其轻快,便是扶笙这样灵力高强的人都没法及时做出应对,只感觉到喉咙上的那只手寒如冰块,抵在胸膛上的软剑一寸寸刺入,扶笙几乎能听到肉体被割裂的清晰声音。 “住手!”这时候,下面突然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清晰声音,带着无边的愤怒。 感觉到有非常熟悉的气息靠近,扶言之掐住扶笙喉咙的那只手一抖,整个人下意识地放松下来,心中惊喜难掩,周身戾气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褪去,转过身,他看向广场上那一抹娇小的身影。 她看起来单薄清瘦,银月的朦胧光线照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如同上等瓷器,光华皎洁,许是跑得太急,她一头乌发散乱开来,如墨青丝披在肩头,浓密纤长的睫毛下,那一双看向扶言之的眼眸里充满了警惕与憎恶。 这样一张脸,多了妩媚风情,潋滟娇姿,与凤息的风华遗世、清丽惊心完全不同,但扶言之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很熟悉的气息。 那是属于,凤息的气息。 快速眨了两下眼睛,扶言之全身的戾气都收敛了起来,语气放轻放柔,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品,哪怕是声音大了几分都能让她化成泡影。 “凤息……你来了?” 站在荀久这个位置,能明显地看到房顶上白衣翩然风姿清美的那个人头上带着一枚专属于扶言之的额饰。 紫色菩提…… 荀久不会记错,五百年前,即便是与凤息成亲以后,扶言之依旧每日带着这个东西,在她看来,那就是专属于扶言之的一种标志。 然而,房顶上的那个人分明是郁银宸的脸,可他为何会将自己打扮成扶言之的样子? 扶笙见扶言之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由于没有笛声控制,黑鸟们没多久就散开了去。他趁势飞身落到荀久旁边,语气满是担忧,“久久,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荀久清楚地看到房顶上那个人胳膊受了伤不断流血,她担心扶笙也受了伤,赶紧前后翻看检查,唯恐错漏了哪个地方。 扶笙猜透了她的意图,轻笑,“我没事。”刚才下来的时候,幸好他动作飞快运用灵力掩盖住了被扶言之刺到的伤口。 荀久不相信,再次检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重新抬眸看着房顶上的那个人,问:“阿笙,他是谁?” 此时此刻,扶笙自知再也瞒不过去,只好如实说:“是扶言之。” 荀久被他吓了一跳,“如果那个人是扶言之,那你是谁?” 扶笙安静答:“扶言之转世。” 蓦然听到这样荒唐的答案,荀久简直难以置信,看一眼白衣人,又看一眼扶笙,颤着声音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扶笙没有急着回答,反而认真看着她,问:“久久,我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问。” “你在乎我和他之间谁是真正的扶言之吗?” 荀久突然笑了,踮起脚尖捏他的脸,“你被那个人打傻了?你是扶笙,我是荀久,我为何要在乎你是不是扶言之,我这辈子爱的人只是扶笙,哪怕你不是秦王,哪怕你没有让所有人都嫉妒的高深灵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扶笙这个名字,是你这个人,是你这颗心。” 月光突破云层,冷辉撒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清晰照出她坚定的眸光和神情,这一刻,恍若四周无人,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深情对望。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她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想听,那她就把最心底里的那些话说出来给他听。 听到这句话,扶笙沉郁的心情突然之间就好像万丈金光突破层层阴霾,他愉悦地勾了勾唇角,“有你这句话,我做什么都值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