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偲这般强买强卖,谷韵澜自然是尴尬的无以复加,且不说她与泉瞳玥关系闹的十分僵,正是谁也不搭理谁的时候。如今若要她主动拉下脸皮找去隔壁,她哪里过得去心里那个坎儿? 再者,纵使是两人之间缓和了,只怕泉瞳玥也是不大愿意与外院男弟子相见的。 泉瞳玥原先便是个性情冷淡、端庄矜持的人,除了表哥,从未见瞳玥对哪个男子有过好脸色。如今自己若是真的带了刘偲去她院子里,只怕是愈加伤了两人的情分,彼此的关系便再无幹旋的余地了。 思及此,谷韵澜只好红着一张脸,硬着头皮对刘偲道:“刘公子,这女弟子的宿院岂是你一个外院男子该来的地方?你独闯小女子这儿便也罢了,小女子自会守口如瓶,不会将此事说出去。那瞳玥姑娘的宿院你可万万去不得,莫要毁她清誉。” 刘偲闻言,十分不以为然,他素来是想干嘛便干嘛,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的。 他挑着不羁的剑眉,黑沉的双眸阴鹜地直视着谷韵澜,好半响后,却是冷冷地道:“你这话说的是何道理?” “哦,本少爷便是那外院男子,可怀景彦又何尝不是外院男子?如何只许他来这女弟子的宿院,却不许我来?”刘偲似是越想越气,顿了一顿又道: “哼,真真儿是好笑得紧,本少爷今日还偏就要去泉瞳玥的宿院。我要叫你们知道,这世上就没有我刘偲不能去的地方!” 可怜的谷韵澜听得刘偲一番威严恐吓,顿时冷汗直流,一张俏生生地小脸儿由红转白,颤抖着身子不由得往后大退了一步。 却说这刘偲,因着常年习武的缘故,身形生的十分高大挺拔,竟是比同龄的那些个少年都要来的高壮一些,如今谷韵澜竟敢忤逆了他?刘偲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十分阴沉的绷着,那冷然的薄唇只紧紧地抿着,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迫人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刘偲且说且走近,约莫还有一步之遥,方才停下,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谷韵澜的身上,只急得谷韵澜冷汗淋漓,计穷力尽。 刘偲见状,却是不管不顾地拉起谷韵澜的衣袖,便大跨步直往门口走去,边走还边出声恐吓道:“本少爷可不是什么不打女子的好性儿,待会可千万不许给我乱说话,小心我揍你。” 不过数十步的距离,眼看着就要到泉瞳玥的宿院,谷韵澜一路被刘偲拖着,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却说她昨日才同泉瞳玥闹了不和,此时哪有脸面找上门去?这一路她只走得脚步愈迟,心儿愈怯,只恨不得这一路延绵万里,走不到头才好。 可惜这泉瞳玥偏偏住在她的隔壁,出了自个儿的门,再直走个三五十步也就到了。 此时谷韵澜和刘偲二人站在泉瞳玥宿院的门口,刘偲恶狠狠地瞪着谷韵澜,下巴一扬,示意她赶紧敲门。 谷韵澜真真儿是欲哭无泪,她捱不过这霸王,简直想一头撞在这门板上,两眼一抹黑,图个晕倒才好,免去待会两厢见面的尴尬…… 奈何这也仅是想一想罢了,谷韵澜在刘偲迫人的逼视下,狠了狠心,伸出柔荑正待要敲—— 这大门蓦地从里面打开,却转出一个人来,只见他身材欣长,器宇轩昂,一头墨发束在白玉头冠里,身着同刘偲如出一辙的天青色长衫,足登薄底乌皮靴。 此人长着一张白皙的脸儿,两道入鬓的剑眉,一双星辉煜煜的眸子正直直地看了过来,却见门口站着的谷韵澜与刘偲二人,原来从门中走出的男子正是怀景彦。 怀景彦挑起剑眉,正诧异地望着这两个无论如何都不该凑到一块儿去的人,却见谷韵澜神色十分的不自然、一张俏脸儿憋的通红。而刘偲的眉宇间,却是透着十足的不耐烦。 这时,却有一道清脆、甜美,如黄鹂出谷的声音自怀景彦身后柔柔地响起:“表哥,你怎地停在门口?” 话音未落,那身姿聘婷的泉瞳玥却从怀景彦的身后款款走出。这下可好,四人正式打了个照面,彼此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怀景彦的目光来回地在二人的身上游移,他十分诧异,韵澜姑娘怎地和这“混世霸王”刘偲走在一处?二人竟然还站在自家表妹的门前?一时间,怀景彦只觉胸口十分的不舒服,这两人是不是站的太近了? 而泉瞳玥这时心中却很是委屈,她与韵澜二人已经僵了一天,先前不知情的表哥来她院子里,才数落了一顿,满口只道她小鼻子小眼睛的,心胸狭窄,一点子小事怎地还和韵澜闹成这样? 泉瞳玥听罢,原本的对谷韵澜的那一点子羞愧之意,也被怀景彦这番话给说没了,却还小心翼翼地陪着笑,任他拉着自己去隔壁找谷韵澜和好。哪知刚走到门口,却见谷韵澜就站在门前,旁边还站着一个不知所谓的刘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