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里做知县,我两个得了空,还时常聚在一块儿喝酒作诗。” 谷韵澜忆起曾经在书院的日子,也是笑了笑,回道:“照这样说来,思朗哥哥却是有些可惜了,不过你二人如今又在一处为官,倒也是有缘的。” 怀景彦见谷韵澜没得什么旁的反应,这才放心地继续说了下去:“沙洲郡地处西北大漠,黄沙漫天,环境恶劣,除了你嫂子这样的人物,谁肯嫁给咱们这样在戍边为官的人?思朗兄拖到至今还未娶亲,虽然他还未有什么大作为,不过思朗将来在仕途上一定能有出息的,我瞧着……” 怀景彦这厢话还未说完,谷韵澜哪能听不出他是个什么意思呢?于是冷冷地打断了他:“所以你瞧着思朗哥哥不错,想说合我两个?” 谷韵澜说着说着,眼泪珠子立时便掉了下来,她继而愤愤地道:“难道我不远万里,费尽千辛万苦来寻你,竟是这个下场吗?” 谷韵澜此时只觉得万分委屈,可她已是没有路可以回头了,她与杨从丰和离的时候,就没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刘偲在送她来的时候又特意警告了她,往后再不会管。 谷韵澜思及此,真是一口银牙都要咬碎,末了,只能忍了又忍,双眸含痴带怨地道:“怀景彦,你为了你的娘子,就要把我甩到一边儿去?”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你,你就是收我做个姨娘,我也是甘之如饴的,怀景彦,我不远万里来寻你,又救了你表妹,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我还真真儿是想不明白,她应诗晴不过就是出身比我好些罢了,可论起其他的,我哪样不比她强?学识?音律?还是赋诗作画?亦或是舞技?她甚至连女学都没考上!可你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人,要我嫁给别人?”谷韵澜终于是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怀景彦见她这样说诗晴,也是有些不悦,可转念一想,她此时心里难受,说话自然就难听了些,自己同她计较这些做什么呢? 于是叹息了一声,沉声道:“韵澜,你今年有十七了吧?你若是嫁给品行端正的思朗做正头娘子,今后便是正儿八经的官太太,难道不比留在我这儿强?我已是有妻室的人了,哪里能给得了你想要的?” 谷韵澜并不说话,只恨恨地瞪着他,可那眼神里透露出的绝望和疯狂却叫人无法忽视,怀景彦复又默默地叹了口气,他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如今说清楚了,总好过今后纠缠不休,没得耽误了她。 于是又道:“你若是执意要我纳了你,我也可以做到,只是,你素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若是抬了你做姨娘,处处都矮着诗晴一头,你难道就愿意这样一直委屈自己?” “你当年总同我说起你爹和你娘的事儿,总是抹泪珠子,你总是说,最期望的便是将来的夫君只得你一人,绝不会再有旁的什么妾室来分享你的夫君。” “我当初最欣赏的,也正是你这一点,只不过,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这两年,我们都改变了太多……如今的你怎么会甘心委屈自己当一个妾呢?” 怀景彦说的这番话,声声句句都刺入了谷韵澜的心里,她想怒斥他无情无义,想怒斥他不念旧情,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明白,怀景彦说的没错,若是能给郑思朗做正头娘子,那她就是个官太太了。 若是她委曲求全地留在知州府,那她只会是个抬不起头来的小妾,将来怀景彦任满回了永乐城,怀府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百年世家,进了这样的高门大户,她就更加只能夹起尾巴小心做人了。 此时的谷韵澜虽然不甘心,可一时半会也说服不了自己,一时间,这房间里除了她的抽泣声,再无其他,她哭了好半响,也不见怀景彦改变心意,或是柔声劝慰,这才真个儿的死心了,末了,只好闭上了眼睛任眼泪滑落。 也罢,嫁给一个有本事的男人,也可保一生无虞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