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从夜瞥了她画的聚精会神的样子,再看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手掌,心底暗自叹气,什么也没说。下课铃也响了,付锴回头传作业,也看到了阮艺术家的最新作品,他目瞪口呆的看了傅从夜一眼:“……大哥,谁在说你脾气不好,我第一个不服。就你这,都应该去学幼师。” 阮之南抬起了傅从夜的手,给付锴看了一眼:“怎么样?” 徐竟甜也回了头,不愧是会画画的,还是她会吹:“阮老板在细密的笔法,这勾勒的纹路,很有波斯细密壁画的装饰风格,太独树一帜了。” 不过徐竟甜看到傅从夜一脸无奈的样子,也想起来:“对了,我的那几张漫画是不是还在你那儿。” 傅从夜也才想起来放在柜子里,他举着笔迹还没干的右手,拿钥匙把柜子打开。就是拿出漫画的时候,他扫了一眼。 当天帮她藏在书包里的时候,事情紧急,傅从夜就也没看。 这会儿只是瞥了一眼,他忽然觉得…… 这角色怎么有点眼熟。 在这页漫画的下格,左手边的角色明显是拿阮之南当原型,小麦色皮肤白头发男生穿着白衬衫,衣领微解,颈上带汗,她脸上平时那份嬉皮笑脸,画进漫画里却像是苏断腿的酷帅狂拽。 但问题就是,这个小麦色皮肤白头发的“阮之南”,胳膊搭着一个黑发眼镜男生,那黑发男生黑色的刘海垂在眉前,白衬衫系到锁骨以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眼角微微下垂,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写着“别跟老子说话”。 ……怎么看都怎么像他。 他随手往后翻了一下,下一页,“阮之南”忽然凑到“他”耳边,吹起似的说了句话,还给出了一个“阮之南”的嘴唇快贴到“他”耳朵的特写,然后漫画里的“他”忽然面红耳赤,手里的书掉在地上,捂着耳朵躲开—— 傅从夜:“……” 他仿佛就跟旁观自己似的,脑内收到了冲击,差点也手抖把这几页漫画掉在地上。 虽然没发生过这种事,但他也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就能毫无障碍的幻想出这个场面。 但他才不会!这种反应!绝对不会! 傅从夜面无表情盯着漫画的样子,也一下子提醒了徐竟甜,她惊恐的想起来,连忙道:“别看!我没拿你当原型!” 傅从夜一脸不信:“……” 他刚把漫画递给徐竟甜,阮之南也一下子起身,凑过脑袋去看:“哇,这是你之前说拿我当原型的那个漫画,好帅好帅,我怎么这么帅!哎……这个是,这个是?! ” 她激动地转过头来,看了傅从夜一眼又确认了一下:“卧槽卧槽,这个是傅从夜——真的,绝了,这受惊吓的样子也太像个小白兔了吧哈哈哈哈!” 付锴拧着眉毛也在那儿看:“这也是个脆皮鸭?” 徐竟甜偷偷看了傅从夜一眼,头皮发麻:“不是不是,讲的都是同学情谊,哥们互助。” 傅从夜:“……”信你能有鬼了。 阮之南在那儿急于确认自己的地位:“我是攻对吧!” 徐竟甜还是怂了:“不不不,我、我还没画肉呢、不对,我的意思是,这个真的是纯友谊。” 阮之南真是不论做什么都争一口气:“我必须是攻,咱都说好的,我说给你当模特的时候,你都说了!我绝对不能被压!我要上他!” 她说着,手指向傅从夜。 傅从夜差点手一抖把笔捏断。 付锴喝水喝到一半差点喷出来:“阮老板,你含蓄点!” 傅从夜斜眼,一副“有本事你来”的样子。 阮之南一下子反应过来,她连忙指向漫画里戴着眼镜收到惊吓的小白兔:“我是说要压他!必须,老子要在上面!大丈夫不屈居人下——不对,反正你懂我那个意思!甜甜,我是不是你好姐妹,漫画里当一回人上人都不行了么?我只能在漫画里做这种当套马杆汉子的梦了。” 傅从夜紧紧捏着笔,他觉得自己可不像鲁淡付锴这种人,一点儿无聊破梗都能交换眼神笑半天。班里某些青春年少却脑内积累不少黄色废料的男生,恨不得学《荆轲刺秦王》,读到“拔剑,剑长,操其室”,都跟长虱子似的笑的狂抖。 他从来不是这种人。 可这会儿,阮之南说的每一个词儿,他入耳都觉得—— 意味太丰富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