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本来不信,一边在那儿登录信息,一边跟她聊天,聊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江陆跟我关系也就那样,我自认带过他三四年,他走了之后从来没找我吃饭过,过年过节也从来没串门过。不过毕竟你妈还是有名,我年纪比她大多了,现在都退到十八线来给你们办这些事儿了。” 阮之南笑:“那我该叫您一声伯伯。伯伯我就想问问,现在解剖要排么,是不是最起码还要排三四天?主要是您也看到了我发小那帮亲戚,要是不早出结果,他连家都回不了了。” 老警察挑眉头看了她一眼。 阮之南笑:“我就是想说,南桥这边杂案也多,相比于那些连尸体身份都找不到没人领的解剖,这个提前办了也省的那帮亲戚再来警局闹。一旦定论说是排除他杀,我们也尽早该办礼办礼,该火化火化,早点弄完。而且我发小才上高一,周一还要上课呢。” 老警察看向付锴。 刚刚闹得最厉害的时候,看他妈妈惊吓的实在不顶事,就让他叫别的亲戚来。结果他就叫来了这女孩,显然两家关系很近。 也就是早排解剖的事儿,否则等到这女孩又给江陆打电话,江陆再打过来让他帮忙,还要跟江陆客气,真没必要。 老警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付锴是吧,你这边笔录做完了,我们可能要问询你的姑姑叔伯之类的,如果他们提到了疑点,你下午还要过来配合调查。行吧,先回去换身衣服吃饭吧。等我电话。” 等把最后一点手续办完,付锴和他妈妈就可以先一步离开警局,那群屋里的亲戚从玻璃门看到他们一群人离开,推门就要出来闹,有几个年轻警察被他们吵得脑子疼,吼了一句就把他们推回屋里。 付妈妈看起来有点恍惚,付锴很温柔的跟他妈妈说话,因为付锴他爸死亡的时候,只有付锴在家,所以他妈妈做完一次笔录就不用再来了。 阮之南侧耳就听到付锴劝他妈妈回住的地方,等他晚上确认没事了就回去。 付锴说话的模样,看起来真像个保护妈妈的大人了。 阮之南忍不住也看了傅从夜一眼。 很多人能变得成熟,正是因为经历坎坷却没人能依靠吧。 他们打车的时候,鲁淡也胳膊肘顶了一下傅从夜,小声道:“为什么刚刚不让我说。” 傅从夜:“人都死了,提他家暴不家暴有什么意义么?南南如果说付锴他爸是很熟悉的叔叔,警察就说不定会给通融一下早点办案。而且,说我们跟付锴他爸起过冲突,反而会让那些亲戚拿住把柄,更会说是付锴跟他爸关系不好,所以投毒杀人之类的,事情就更复杂了。” 鲁淡半天才“哦”了一声,看向拦车的阮之南:“靠……你们关键时刻,脑子都转这么快啊。阮之南刚刚——就跟个别的派出所来的警察似的。怎么说,感觉公安局是她第二个家了。” 傅从夜:“……这话说的像是她天天被抓一样。” 付锴把他妈送上了车,出租车开走了,他才回过头来。 鲁淡问:“你不回家换个衣服么?你看你t恤上都有血了,他们跟你动手了?” 付锴把塞在鼻子里的纸巾拿出来,随手扔进垃圾桶:“不换衣服了。那几个亲戚估计是跟我爸约着,来把我们家搬空,所以早上就开着面包车来了。当时医院来的人说已经不用抢救了,下楼他们就动手了。” 阮之南吓了一跳:“要搬空你家?为什么?” 付锴:“诉讼离婚的事儿出了点问题,要等下次开庭,他们坐不住了。” 阮之南:“……啊。” 付锴显得很冷静:“我不想回去,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四个人最后找了个离警察局不远的麦当劳,店里正好早餐时间结束。 付锴没吃饭,他们以为他吃不下,但他却要了个套餐,加了对翅,吃的很专注。 他们仨也没说话,各自要了杯饮料陪他。 付锴吃完之后,把托盘垃圾都给收拾了,这才坐回位置,吸了一口可乐说:“他死,确实跟我有关。” 阮之南立马道:“话不要乱说。” 付锴笑了笑:“刚刚谢谢你。但其实我昨天一夜没睡。” 这什么意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