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未必不能全身而脱,但是自己就得在牢里度过下半生,沈家有的法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终究,他选择了息事宁人。 谢家人走后半个月,沈家出了一件大事,原该被关在别庄内的沈妙娇,晚上溜出山庄散心时,失踪了。到了下半夜才被人在山旮旯里找到,只当时的模样,惨不忍睹。 闻讯赶过去的沈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官场沉浮数十年的老爷子,绝不相信这是意外。必是有人刻意为之,然是谁,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这让老爷子又惊又怒。 不知对方是冲着沈家而来,还是独独针对沈妙娇?他心里更偏向后者,自己这老来女,性子嚣张跋扈,得罪的人委实不少。这种手段也更像是寻私仇。 不幸中的万幸,对方选择在深更半夜荒郊野外,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留了一丝余地,这让沈老爷子有些看不透对方。 沈老爷子脑中瞬间就掠过了几个有动机又有能力如此的人,却无证据确定。想找问沈妙娇情况,然她子醒过来后只会声嘶力竭的尖叫大哭。 沈老夫人肝胆俱裂,女儿好不容易从谢伯墉的阴影里回过神来,可天天被关着,郁郁寡欢。她心疼,就买通了看守,让女儿出门散散心。哪想飞来横祸,她捧在手里娇养的姑娘,竟然被人如此糟践,可她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老夫人只觉得万箭穿心,伤心欲绝。 沈老爷子见老妻哭得肝肠寸断,既是同情又是痛恨,要不是她骄纵女儿至此,哪里能惹来这些祸事。不说远的,就说近前,他把沈妙娇关在别庄里就是想压压她的性子,可她呢,居然擅作主张放她出去。出了事就在这痛哭后悔,有什么用! 这事,沈老爷子压得死死的,沈府也就沈凛知道,其余人一概不知。就是刘氏也不知情,她正忙着收拾院落迎接贵客。 这一日请安毕,刘氏便对天璇道:“过两日,你顾家那边的表兄弟就要来了。” 天璇愣了下:“谁?” 刘氏便道:“是你大表兄顾江,八表弟顾深。”二人代表顾氏前来向冀王妃贺寿。顾家人到了信都,自然要住在沈府。 天璇抚了下裙边定了定神,复又笑道:“我都不记得了。”顾家是她嫡亲外家,理应十分亲近,奈何关于顾家的记忆,她只记得那么一件实在亲近不起来。 刘氏敏感察觉到天璇情绪上细微的变化,却不好开口询问。顾氏是原配夫人的娘家,她作为继室本就有些尴尬。不由想起和沈凛谈及顾家要来时,沈凛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发冷。内里怕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顾家兄弟俩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到的,当时,天璇正在练字,丫鬟打起帘子进来通报:“两位表少爷来了,夫人请姑娘过去见客。” 天璇慢条斯理的勾好最后一笔,将笔放回笔山,才道:“我收拾下就过去。” 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天璇方前往客厅,沿着青石路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裙摆因沾了雨水颜色加深,就连鞋子也有一点潮了。天璇心情有些不大好,她强制忍住了。 厅中坐了两人,身量较高,面容敦厚那人正是顾氏这一代嫡长孙顾江,他生的浓眉大眼,此刻神情温和的看着她。 在他身旁则是一浑身透着活力的少年,见到天璇,露出一口大白牙,天璇见了他的小虎牙,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小虎牙,不,顾深热情洋溢的站起来打招呼:“沈——表姐。”硬生生扭回来了。 天璇觉得他想喊得是沈天璇。 厮见过后,天璇便问顾江:“大表哥,外祖母身子如何?” 顾江浓眉皱起来,口中却道:“尚好,她老人家每顿都能用一碗米饭。” “精神上怎么样,能记起一些人吗?”据她了解,顾老夫人这情况有点像老年痴呆症。 “精神比去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