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圣上是真的动怒了,不让人考科举就等于断了学子的前程了,翁叙章应是:“是!”他话落,见赵勋大步进了御书房,便道,“赵将军,孙能亦和崔伯爷那边可有收获。” “都招了。”赵勋朝圣上抱了抱拳,回道,“此事由他们二人谋划,意在趁乱混进西苑,救出前太子!” 啪! 圣上大怒,冷声道:“此二人太过可恶,决不能姑息纵容。” 他自己是从西苑出来的,所以,就算这些人永远不可能成功,他也容不得有人有这样的心思。 “是!”赵勋说完,顿了顿,道,“只是,崔伯爷当初也有功劳,若此时杀了难免留人口舌,圣上,您看要不然将他送去皇陵吧。” 赵勋说的有道理,崔延庭当初在他复辟时是立过功的。 “依你吧。”圣上揉了揉额头,这一天闹的,他至此耳朵都在嗡嗡的响,“建安伯府的爵位当如何处置?” 杨文雍拜托他的事,他既答应了,就不可能不卖他一个人情,便道:“由长子崔茂燊继承,位降一等,您看可好?” 无论侯,公,伯虽然称呼上都一样,但却各有一二等之分。 建安伯府早先是一等伯,所领俸禄亦是一等伯的俸禄,如今再降一等,自然就是二等。 “好!”圣上也想到了,崔家的三个孩子都是杨文雍的嫡亲外孙,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爵位是该留上一留! 翁叙章暗暗惊叹不已,赵勋此人越发不可琢磨。直到今日,西苑里是不是确定还软禁着人,没有人知道……而今天,这些所谓闯入西苑意图救前太子的人,是真是假,到底是谁派去的,谁也不知道! “圣上。”金福顺垂着头过来,站在圣上跟前,低声道,“朝阳郡主去大理寺了。” 圣上摆手,道:“随她去吧。” 吏目端了椅子摆在牢房外,方朝阳一席银红宫装施施然的铺陈开来,她端坐而上,似笑非笑的望着隔着一层牢房的崔延庭。 崔延庭原是穿了一件天青色的潞绸直裰,出门时发髻光亮,优雅舒朗,只是此刻,他刚被人审问过,原本的直裰碎碎的搭在身上,碎发贴在耳鬓,满脸的血污,哪里还有平日里的芝兰玉树,温润儒雅! 听到声音,崔延庭抬起头来,就看到门外坐着一位女子,几乎不用看脸,他就猜到了对方是谁。 能现在来这里的,除了方朝阳不会有别人。 “来看我笑话?”崔延庭撑着坐了起来,呵呵笑道,“成者王败者寇,你想笑便尽情的笑吧。” 方朝阳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道:“你不值得!”她说着,对李妈妈打了个手势,道,“休书,你收了吧。” “你!”崔延庭脸色一变,“笑话,你一个女人也敢休我!” 方朝阳噗嗤一笑,道:“别人不敢,我敢。”她摆了摆手,“见你这么惨我也就不用动手了,望你早日投生。” 李妈妈将休书丢了进去。 “方朝阳。”崔延庭似乎非常生气,可话锋一转就道,“朝阳,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竟如此无情。” 方朝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忘了我们当时说的话了吗。”崔延庭道,“我们说了,要白首偕老,可如今你……”说着,朝这边挪了几步看着方朝阳,“朝阳,以往我们虽吵虽闹,可我对你的心从来未曾变过,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还想让我再救你一回?”方朝阳兴味的看着崔延庭,笑道,“你让我想起了当初你在我面前摇尾乞怜,俯首贴面的样子,和现在如出一撤,真是乖巧的像是一只狗。” 崔延庭攥住了拳头,忍着怒。 这个贱人! “不过我忘了,狗就是狗,不会长出人的心。”她笑着道,“现在想想,当初我该听杨氏一句劝,你这样的人,当日能杀她,往后便能杀我。还好,你死了,我还活着!” 崔延庭一怔,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