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王倒也停下了笔,端起下人刚刚换的热茶,喝了两口,“倒是难为你来陪我一整天,无聊了吧。” 南祺松了一口气,“你终于说话了,表嫂担心了一天了。” “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想想。” 南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走到书桌旁边欣赏了一下烨王的字画,“你今天的确是心里不太平静啊,这些日子你顾忌我的心情,有事也没有和我说,今天我们就促膝长谈如何?” 烨王见他精神不错,心里欣慰,又觉得心里有了一个宣泄口。 下人送来酒菜,烨王吩咐道,“送十坛酒来,你们都下去。” 那人有些诧异,又不敢多言,忙退下了。 二人刚刚坐定,外头积了半个多时辰的乌云,再也兜不住了,哗啦啦落了下来,将占领全城的炎热,压到地下,和着灰尘反抗片刻,就暂时退避下来,准备等待时间卷土重来。 静静的听了一会儿雨声。 “看来天都要我留客,今夜畅谈有人无妨。” 南祺道,“好吧,谁让我上赶子要来陪你,那我就沾了这雨的光,有幸和你聊天,行了吧。” 说笑归说笑,烨王倒是真的有事想和南祺说。 “昨夜之事,你怎么看?” 南祺一挑眉,昨夜的事不是已经有了结果,有的人辛辛苦苦给别人做了嫁衣,到底谁是最有耐心,最聪明的猎手,一目了然了,难道还有什么是大家都不知道的吗? “十皇子咎由自取,陵王只不过做了个螳螂,哪怕有黄雀也在盯着,终究是不及珺王和谢灵这两个优秀的猎手,无论怎么争斗,国本不能动摇,十皇子和陵王私心太重,珺王和谢灵不声不响就解决了根源问题,不得不说,他们是很厉害的对手。” 烨王状似不经意说了一句,“看来你很佩服他们。” 南祺是多么了解这位表兄,他掩饰的再好,也能感受到丝丝失落,“越与谢家人接触,越觉得谢家人的可贵,无论各自喜好目的如何,都有一份坚持在,总是让人自惭形愧,但是你我一同长大,你的努力,抱负,我都看在眼里,无论我和谁做朋友,你都是我最亲的表哥。” 烨王却把话题岔开,“现在我是你最亲的,不知道以后你成了亲,谁才是你最亲的,王妃近日给你物色了几位闺秀,等着你心情好了去见见。” “啧,我说,你这意思是表嫂是你最亲的,我不是呗?” “你们都一样是我最亲的人,我们是真的为你的终身大事担心。” “你们别担心我,我可不急。” “你和谢姊颜。” 南祺忙道,“我和她没什么,我只是把她当妹妹而已,小时候的事儿了。” “你不愿多少就不说,谢家女桀骜难驯,你不喜欢正好。” 南祺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二人喝了几杯,烨王又道,“其实你猜到了吧。” “嗯?” “昨夜的事,我并不是如表面上一样置身事外。” “你是嫡长子,永远不可能置身事外的,我知道。” “我是说,陵王和老十的争斗。” 南祺这才将昨夜的事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唯一有破绽的,就是圣旨之事了,圣旨明显打乱了陵王的计划,只是陵王和皇后反应迅速,遮掩了过去,大家没有注意而已,现在大家估计已经认为这是陵王和皇后的计划了。 深究起来,这里定然又第三方介入,珺王和谢灵稳坐钓鱼台,那么最有可能动手,并且不得不动手的人,就是烨王这个皇长子了,可是。 “在这之前,我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我或许是我不愿深究吧,陵王本就犯错了,你不过添了一把柴,比起谋逆来说,算不得什么。” 烨王莫名的笑了一下,“不是这样的,这都是建立在有珺王和谢灵把控全局的前提下,但是我并不知道珺王的计划,我只是想坐那只黄雀而已,不过是躲的严实了一点儿。”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想不出来还能告诉谁了,王妃?孩子?” 南祺苦笑道,“我真不知道是要感谢你的信任,还是应该骂你一顿,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学他们做什么,你不是要学姨母的坦荡胸襟吗?” “有些东西,真的是学不来的。” “为什么。” “天生的啊。” 南祺急道,“谁问你这个了,我不信你都是假装的,我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我自认是最了解你的人,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太难受了,有一样东西就吊在你的头顶,好像唾手可得,却怎么都够不到,耐心终会有磨光的时候,尤其是来了能抢走这个东西的人,你说,我应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