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一顿,好奇似地定睛看过去,远远便见书页上写着“西厢记”三字,眼皮蓦地一跳。 她开门的动作生生停住,心下一横,又跑了回去,唤道:“郎君。” 少年抬眼看来,颔首示意她说。 怎么说? 这话本子,本就是她的。 前些日子,三郎从她枕下抄出这物时,便将她狠狠罚了一遍,说她净看些不入流的东西。 却不曾想,三郎将这物随手扔在桌上。 谢映棠道:“我是想说……郎君千万别误会,这本书不是我家三公子看的。” 他正好奇三郎何时竟有这等闲趣,闻言倒转眸道:“便为这事?” 她嗫嚅着回道:“实是……不想让郎君误会我家主人……坏了清誉便不好了……” “竟是这般在乎你家主人名声。”少年失笑,手轻轻抚着猫儿,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说说,此物是从何处来?” 他这一笑煞是动人,桃花眼惑人万分,其内春波荡漾。 她撇过头去,扯谎道:“不过是底下人行为不检点,偷看这书被三公子无意发现,倒没什么特殊来历。” “那我改日便问问三郎,三郎御下素来严苛,手下竟能□□出这种下人?” 她微微一惊,有些慌了,只好道:“我……我实话告诉您罢,这实是翁主的书,不过,翁主还未来得及看,这本书实是碰也未碰过,郎君万万别说出去,我家主人因此早就大发雷霆了,郎君若再提此事,我家女郎必然再得遭殃,我、我也当被问罪……” 她说完,殷殷看着他,眉间露出恳求之色。 她如今年纪十二三岁,稚嫩可爱,嗓音清脆,俏生生得讨人喜欢。 这话本不假,三郎确实会再找她麻烦,她母亲身子不好,长姊入宫甚早,二兄又在她很小时便在外征战,阿兄于她,除却兄长之外,更像母亲长姊。 是以,最最见不得她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温柔,镇日只想着捣乱。 外人只知谢幺娘是养在谢府深处的一颗明珠,谁知她又是这般。 少年本就不喜为难他人,看她如此恳求,便无奈地笑道:“罢了。” 她依依不饶地问道:“郎君是不同我家主人提了么?” 他却不好糊弄,指着她腰间玉佩,道:“阁下不肯坦诚,我又如何坦诚?” 她这才轻轻“呀”了一声,发觉自己露馅了,幸好腰间玉佩上只有谢族族纹,她只好敷衍着答道:“好吧,既然露馅了,我便实话实说吧。实在是迫于无奈才瞒着郎君,我是谢族二房夫人容氏之女。” 谢容氏之女谢秋盈,与她关系素好,这身份暂且借借也无碍,总归三郎不会怪罪秋盈,谢映棠心底默念“抱歉”,心想今日之后得好好补偿秋盈。 终归做不得谢映棠。 少年微笑道:“不料是个女公子,实在唐突。” 她便不再装做自己是下人,站直了身子,从容笑道:“实在不是故意瞒着郎君。如今既然已经坦诚,郎君可否答应小女子这一请求?” 他微笑道:“自然。” 与这满眼狡黠的小丫头多说几句话实是偶然,他成静秉承君子之风,又岂会真拿此书去问三郎? 她便欲退下了,可还有几分迟疑,指着他膝头猫儿道:“郎君不将猫给我么?” 他弯了弯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