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三年来,已将少年的身影逐渐淡忘。 可那回书房一面,他将她压在榻上,她就知晓,她这回完了。 谢映棠在黑暗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即使是在安神香的作用下,脑子还是清明的。 她如堕梦中。 脑中还在反复翻涌着—— 他平日笑时,唇角便那般随性地翘起,天生暖融融的桃花眼,完美地遮掩了他的全部锋芒。 他平素衣着朴素却又不失礼,他说他身世坎坷,与她不同,可他却一人撑起了一切。 想抱紧他。 想看看那挺拔身躯之下的心,是如何想的。 他是真的喜欢她吧? 她没有做梦吧? 谢映棠抬手捏了捏脸颊,果真疼得抽气,她在黑暗中,却又忽然傻乎乎地一笑。 真好呀。 这一夜,隔着高高的院墙,两人都难以入眠。 谢映棠最终还是未曾入睡,便起身点燃烛灯,捉着朱钗好好瞧了瞧,又放下,拿出她珍藏好的卷轴,横向铺开,便是那日成静写的字。 她敛袖磨墨,拿起毛笔开始练字。 成静最终也未曾入睡,便起身点燃烛灯,翻开案上兵法书籍细细看了起来。 才看两页,便觉实在难以专心,索性穿衣去了书房,拿出空白画轴,慢慢描摹出画上美人的轮廓。 少女坐在墙头,笑意盈盈,海棠花在她身边开得热烈。 他唇角轻轻一压,低笑出声。 第33章 甜蜜… 翌日,城外粥棚那处,红杏站在那儿施粥,不远处的谢族马车里,谢映棠蜷成小小的一团,正在打盹。 她困极,抬手揉了揉眼睛,掀帘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估摸着成大人还没来,便又缩回去继续睡。 朦朦胧胧间,感觉脸颊上痒痒的。 有人在她耳边吹气。 谢映棠悚然一惊,立刻抬起了头。 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整个人被带入了温暖的怀中。 那人贴着她的脖颈,低笑道:“就这么困?” 是成静。 他的声音有一丝酥麻一丝痒,在她耳边说话时,呼吸的气流吹得她鬓边碎发轻扬。 她脸颊一时红透,不动,也不说话。 虽一整夜因他辗转反侧,却还是觉得在做梦。 察觉出她的走神,他的手掌绕至她跟前,手心一合,紧捏着她的下颔,迫使她抬了抬,“几时又这般羞怯了?” 她顺着他的力道,顺势靠上他的肩,身子微侧,睁大水眸看着他。 她还有些迷糊,他低笑出声,瞧着她这湿润殷红的唇,忽然低头,以指腹按了按她的唇瓣,“昔日卿跳脱顽劣,我不胜其烦,如今甘愿为卿所扰,卿卿却又这般安静了?” 她小脸霎时红透,唤道:“成大人……” “在下卿卿复卿卿,你却还唤成大人?” 她一时哑口无言,抬眼看着他,她靠得是这般的近,他的心如被滚水浇过,昨夜的万般遐想又重新涌至眼前,燎得身子火热。 他垂眼,淡淡一笑,放开对她的掌控,她却忽然抓住他的手,眸子明亮,“成郎……” 成郎二字,本可是一般友人对他的称谓,可他在她心中终究不同,成郎二字在心头辗转许多日,左右都觉得暧昧,故而她平日只唤“成大人”。 如今,可算是将“成郎”给唤出了口去。 可她看着成静带笑的眼睛,又忽然觉得不妥。 她唤成郎,他的朋友也唤成郎,她与他的那些朋友,又似乎没有差别。 虽她还未嫁给他。 可现在既然已表露心意,那她随意唤了又能如何? 她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唤他:“定初。” 成静笑着,低低“嗯”了一声,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她又觉得不对,定初似乎也没有区别呀,她阿兄也是唤他定初,她为什么要和她阿兄一般呢? 谢映棠又立刻改口,再唤道:“……阿静。” 成静眉梢轻轻一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