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离开,那人欲阻挠。 可谁又能真正阻止帝王的心意? 成静道:“所以,陛下如今急诏臣入宫,是想让臣即刻离开洛阳,明日一早再颁布旨意,届时谁都不可阻止?” 皇帝淡淡“嗯”了一声,叹道:“阿静,朕也不想如此仓促,可他们既然猜到,便要委屈你铤而走险了。” “陛下纵使不说,臣也会如此做。”成静的声音清冷,在殿中回荡着,“干系重大,臣此番奔赴公安,是非去不可,是为了自己,也是了陛下。” “朕再次与你说清楚,这回朕只给你一千人,若当真出了状况,朕让你自己全权做主,定要力挽狂澜,但绝不可乱了规矩。” “臣遵命。” “若达不到要求,又当如何?” “臣任凭陛下处置。” “当真有把握?” “有。” 皇帝闻言,扬眉一笑,倒也觉得今日的成静实在好说话得很,便道:“朕已经派人给你备好了马,待你出城,自有人接应。此番路远,阿静定要注意安全。” 成静抬手行礼,“谢陛下,臣定不辱使命。”说着,便要告退。 “慢着。”皇帝忽然出声,淡淡道:“你与端华分开得如此匆忙,可还要再见一面?” 成静动作一顿。 他眯了眯眼,有些不确定地抬头,“陛下说……什么?” 还见一面? 棠儿远在宫外,他竟还能回府一见? 他一向风淡云轻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意外的时候,皇帝微微一笑,“你的夫人,朕方才派人接进宫了,卿尽管放心,你不在洛阳的这几日,朕定会替你好好护着她,皇后与她姐妹情深,也好有个照应。” 成静眉心悚然一跳。 他眼底霎时冰融火起,寒意一寸寸顺着胸腔弥漫开来,每一寸骨头都渐渐僵硬起来。他默然站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臣多谢陛下。” 他低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便随着内侍退了出去。 一边的大内官连忙上前,不确定道:“老奴方才感觉……成大人似乎有些不满。” “他不敢不满。”皇帝垂袖看着紧闭的殿门,淡淡道:“他的夫人在朕手中,他若想无后顾之忧,便乖乖地听朕的话。他做得好了,端华自然安然无恙。” “可老奴认识成大人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像方才那般不快,平白让人觉得瘆得慌。” 皇帝淡淡瞥了他一眼,嗤笑道:“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端华啊,朕当初要给他美人他不要,还要让朕的大内官感觉瘆得慌。” 大内官连忙躬下身来,赔笑道:“老奴说错话了,老奴掌嘴!成大人再如何,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让他往左,他又岂能往右呢?” 皇帝冷笑一声,“但愿如此罢。” 谢映棠独立站在一间光线幽暗的宫殿里。 殿外月辉洒入窗中,与殿中微薄的烛光交融起来,宫殿里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但觉无人居住之象,谢映棠试着推了一下门,心里巨石一沉。 门被锁了。 成静入宫之后,那些还逗留未走的内侍们忽然换了一副面孔,催促她更衣入宫,说是带她去见她长姊。 但是她对皇宫的路熟悉大半,一路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