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子神色不变,语气低沉,比刚才和缓了一些:“你背给我听。” “是。”江令宛丹唇轻,:“《论语.学而篇》,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 少女声音清脆婉转,语气不疾不徐,如泉水流过清晨的山间,清新悦耳,令人享受。 江令媛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向那个从容背书的少女。 她真的是江令宛吗? …… 背诵结束,江令宛声音戛然而止,她问:“陈夫子,我背得对吗?可以为自己作证吗?” 陈夫子严厉刻板的脸孔舒展了许多,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背得很好,可以作为证据。” 是啊,背得这么熟练,没有停顿磕绊,一个字都没有错,必然是下了真的功夫的。 既然能背得这么好,又怎么可能没有抄写呢? 江令媛说她不看书,不写字,分明是污蔑了。 事实胜于雄辩,原来无耻的那个人是江令媛啊。 江令宛真可怜,竟然摊上这样的姐姐。 幸好她背下来了,若是她没背下来,岂不是就被江令媛污蔑了? 这样想的,可不止女学生们,还有陈夫子。 他板着脸,瞪着眼,喝道:“毁坏同学作业,不知认错,反而满口谎言,肆意污蔑,简直是我女学的耻辱。我身为夫子,肩负教导之责,有功就赏,有错便罚,绝不姑息。” “江令媛。”陈夫子严厉命令,“把手伸出来。” 啊?女学生们心跳到了嗓子眼,都说陈夫子冷面冷心,毫不留情,骂人厉害,戒尺打人更厉害,她们本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江令媛面白如纸,不愿意伸手。 “哼!”陈夫子冷笑,“看来你是不服管教了,既然如此,我教不得你,女学也留不得你,我这便告诉山长,将你革出学籍。” 陈夫子转身就要走,江令媛大惊,忙脱口而出:“陈夫子,请留步,我知道错了,愿意受罚。” 陈夫子回过头来,高高扬起戒尺。 江令媛伸左手,手心朝上,声音隐忍:“江令媛知错,请陈夫子责罚。” “啪!” 戒尺重重落下,抽打江令媛的手心,她只觉一阵刺疼,白皙的手心立刻现出红肿的一条。 陈夫人厉声问:“以后还敢不敢毁坏同学作业了?” 江令媛脸色惨白,双唇发抖,不知是羞得还是疼得,她痛苦道:“不敢了。” “啪!”陈夫子又打了一次,“以后还污蔑同学吗?” 江令媛眼角流出屈辱的泪水:“再不污蔑了。” 女学生们满脸惊恐,太可怕了,太羞辱了。 她们这样的官家小姐,从前便是犯了错,也不过关禁闭,不能出门罢了,何尝受过这样体罚。 江令媛被打得这么狠,哭得这么狼狈,实在是有些可怜。 陈夫子却毫不心软,戒尺再次落下来:“以后还在夫子面前撒谎吗?” 江令媛身体发抖,眼泪哗哗流,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不撒谎了,学生再也不撒谎了。” 整整三戒尺,不仅打在江令媛手心,更是打在她的心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