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们班级的伍恬同学身体不适,被救护车急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昨天晚上我从伍恬妈妈那里了解到了真实情况。伍恬同学生了很严重的病,确诊脑癌。” 魏老师说道这里停顿两秒,班级里发出接连几声抽气声,每个人都是诧异的模样,哗然一片。坐在靠门第一排的江时均双手放在口袋里仿佛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只是闭上眼,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攥紧拳头。 又被她骗了。脑癌,根本就不是良性的。 “老师,伍恬现在怎么样了?” “老师她醒了吗?我们去医院看她吧。” “老师!我愿意捐款。” “我也愿意!” “还有我。” 同学们纷纷自愿表示要支持和帮助生病的同学,魏老师欣慰地看着班级里的同学们,她还没来得及说组织捐款的事情,班里的孩子们已经自发自愿,不愧是本校最优秀的理科班、将来的优秀栋梁。她被自己的学生们感动的心潮澎湃,眼眶发热。 魏老师伸手示意同学们先安静。 “捐款的事情我去跟校长说,如果可以希望能组织一次全校活动,积少成多,大家都出一分力帮助伍恬同学和她的家庭渡过难关。关于流传的伍恬同学病情的那些谣言,我不希望听到我们班的同学参与讨论,她确实是生了很严重的病,这不适合拿来开玩笑,大家都注意。” “还有!现在我要说的事情是关乎咱们全班同学的。大家一定、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同学们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找我和家长都可以。还有大家周末或者假期的时候最好跟家人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防患于未然吧。身体健康是学习和成功的重要支柱,老师不希望再有任何一位同学生病了。” 这场临时班会在上课前结束,魏老师踩着三寸的高跟鞋步履带风离开。高二一班的同学们等老师离开之后才爆发出窃窃私语,大家都有种不真实的惶恐感觉,那天伍恬血溅教室的画面还清晰无比,这种身边人得了绝症的情况大部分人都没有经历过。生病总是伴随着死亡的阴影,而死亡这个词让每一个人都心生敬畏唯恐不及。 江时均口袋里放着她送给他的许愿卡,光滑硬质的卡片边缘切割着手心皮肉,他轻轻摩擦着光滑的纸面,仿佛摸过那一行秀气的字体。 距离上课前最后五分钟,他起身离开教室。 愿望不能等,愿望要去追逐。 * 江时均逆着风,逆着阳光,朝远方去追逐他十七岁的生日愿望。从学校到马路,上班高峰期堵成一条毛虫。他频频看晚上表盘里的时间,指针不管这路途有多堵塞进程有多缓慢,恪尽职守滴答旋转,一分一秒过去,路程没前进多少,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江时均愣愣地摩擦手心分泌的潮气,他不是容易出汗的体质。 “师父这能下车吗?”他抬头问驾驶座上的出租车司机,司机师傅前后倒车镜看了两眼。 “这不行,再往前几米到进了那个车站口能下车。” “好,我在那下车。” 几米长的路他走路一分钟都用不上,可是在出租车上整整是走了三分钟。江时均特别后悔打车的举动,现代社会为了方便制造代步工具,结果关键时刻最不方便的就是它。 终于挪动到可以停车的地方,江时均甩下一张百元钞票等不及找钱就加速狂奔。在城市忙碌的早上,如果你因为堵车烦躁或者赶时间上班而焦虑的时候,看向窗外,会发现一个少年的身影在街头车辆中急速穿梭,奔向远方。 啧,看看人家这急的。 一口气从市北跑到市中心,真的就是一口气,奔跑的时候心里有个目标就是快点到医院,仿佛身后有个声音不断催促,根本感觉不到疲惫,等站在医院大楼前,江时均才用力喘了一口气,胸膛闷炸,弯腰撑着膝盖慢慢调整气息,水汽瞬间就包裹了全身。 他伸手抹了把额头,一片滑腻,不用看也知道现在模样有些狼狈。江时均缓了两分钟然后直起身绕着医院外的小花园消汗,扯着衣服透风。十月末的天气转凉,风中秋意丝丝,等身体反应差不多平静了去一层卫生间洗了把脸。仔仔细细把手擦干净,才去摸口袋里的许愿卡。 浅粉色的卡片和当初送给他时一模一样,而现在就是他使用心愿的时刻。 他拾步上阶,开始想象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