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据为己有,此时还不显,你需提防他的歹心。”俞眉远叮嘱道。上辈子就是因为严律欺她女流之辈不常出门,便与官府勾结诓骗她们签了假契,将铺子过到了他名下,以至她怒而闹起,在魏家人面前露了私产,被魏眠曦斥责苟利自私。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行在前头。 “我晓得了,姑娘放心。”周素馨心中虽震惊,也自有计较,只等离了府再按着俞眉远交代的这些逐一查明,再作打算。 外头的脚步声忽然传来,由远及近。 她们没有时间了。 “还有一事,馨姨,你可去查了昙欢?”俞眉远问道。 “没有。确如牙婆所说,她家里只有天生痴傻的父亲与老祖母,家境破败不堪,没什么亲戚,也不与人往来。我问过旁边邻居,小玉……昙欢从小沉默寡言,别人都说她也是傻的,故常欺负她,也是个命苦的。”周素馨回道。 话才落下,门口的脚步声已经大了起来。 “你们说了大半天也够了,时间不早,四姑娘快回去吧。”管事的仆妇在外头高声喊起。 俞眉远长长一呼吸,脸上不合年纪的老练都通通消失,眼眸渐渐红起。 哪怕早已做了打算,但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她心里仍旧舍不得。相依为伴的两辈子,她舍不得。 这一不舍,她便真的像个孩子。 “姑娘,照顾好自己。”倒是周素馨硬了心,用袖一抹眼,推她出门。 “我会的,你也是。”俞眉远点头。 这辈子,她终要等到云开月明那日。 …… 秋雨终于停歇,只留满园潮冷。 见完周素馨,俞眉远整个人像蔫了的茄子,整天都无精打彩,她将自己关在屋里,除了青娆谁也不见。 几个丫头都不敢吵她,这半个暖意阁气氛沉得像这些日子的阴天。 入夜时分,杜老太太和惠夫人都打发人来看她,又各送了两碟新奇的点心给她,以作安抚。俞眉远却毫无胃口,只象征性拔拉了两下,连晚饭都没多吃,就全都丢开了。 见她连饭都不吃了,众人就知她心里不痛快,可往常还有周素馨能劝着她点,如今这唯一能劝她的人走了,几人只能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秋末冬初,夜渐长,俞眉远早早就让人侍候着梳洗更衣,熄了烛火躲进床上。 幔帐放下,她独自盘膝而坐,收敛了心思运转《归海经》。那人说修习内功心法之时心中不能有杂念,否则便会走火入魔,是以俞眉远什么都不敢想。 万念皆去,心境澄明,她忽然发现当自己什么都不想时,除了体内真气运转顺畅之外,这《归海经》竟还能祛烦消恼,让她彻底平静下来。 默默将《归海经》运转一遍,她方睁眼。幔帐外传来青娆平缓的呼吸声,她悄然掀帐出来,外界夜已深,四野俱寂。 推开窗,她提气纵身,一跃而出。 不再是用爬的了…… 她虽生病,但回来后却仍第一时间去了跨院,可那人却嫌弃她病体未愈,不适合习武,与她另约时间。 便是今日。 雨下了几天,地上皆是泥水败叶,她尽量让自己走路时不发出一丝声音。天已冷,要按往年她早就要叫冷了,可今天她刚运转了真气,如今浑身暖融,竟半点寒意都没有。 跨院阴森,她走到八角凉亭前,并没在亭檐上看到那人。 还没来? 那人神出鬼没,可每次都能踩着她的步子出现,今天怎么不在? 俞眉远正有些奇怪,忽觉背后一凉,似乎有人出现在她身后。她倏地转身,却只看到一片衣角从眼前闪过。 他来了。 她心里一喜,才要开口说话,肩头却忽被一物刺到,她沉了笑,还没回神,腰际又被刺到。 那东西似乎是根长树枝,他出手力道不大,刺得并不疼,只是俞眉远屡屡被打到,心情难免浮躁。她便冷哼一声,将真气运转全身,暗暗记住他攻击的角度与出招的轨迹,在心里将已学成的那几个招式一遍遍回忆,直到演化成肢体动作。 一尘不变的招式被他引着,竟叫她发现了十数种变化,再也不是上辈子她规矩出拳所习的健体之术。这一招一式间变幻无穷,宛如风引海涌,潮生潮灭。 俞眉远体会到其中奥妙,兴致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