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 想起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上一世,再看看幸福无比的这一世,关素衣泪盈于睫,感慨万千。上辈子她全心维护家人,这辈子却是他们苦心孤诣地保护自己,果然是因果轮回,善恶有报吗? “祖父,爹娘,你们都已经把路铺到我脚下了,这辈子我若是还过不好,当真愧对十多年来你们对我的教诲。我取道取直,他们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他们,决不让自己吃亏,更不会给关家抹黑。有没有宠爱无所谓,有没有爵位也无所谓,只我自个儿觉得顺心就成。” “我儿能这样想便好。吃菜,别让那些糟心人、糟心事坏了咱们一家团圆的气氛。”关父哈哈一笑,举杯畅饮,末了状似不经意地道,“对了我儿,你那香雪海还有吗?你也知道你祖父口拙,每日若有政务呈禀,必将奏折写了又写,改了又改,再一字不错地誊抄数遍,纸张消耗得尤其快。你若是还有多余的便给他送几刀。” 关素衣笑道,“前些日子送给镇西侯府的李夫人一刀,我那里还余两刀,待会儿就让明兰取来。” “李氏?镇西侯府大房夫人?”关父沉吟道,“她是个性情中人,值得一交。你与燕京这些贵妇均不相熟,与她多走动走动也好。你既只剩两刀,便给自己留一刀吧,日后抽空做出多的再给咱们送来。” 关素衣连说不碍,劝着父亲和祖父喝酒不提。 ------- 帝师府里一片和乐,北门外的叶家人却是风雨凄凄,苦不堪言。他们刚跪下没多久天就下雨了,起初还飘飘忽忽几小滴,很快便连绵成丝,淅淅沥沥,钻入衣服后无比沁凉,令人骨髓寒透。 “娘,咱们还跪吗?”长媳凑到刘氏耳边询问。 “跪,怎么不跪?下雨天还长跪不起才能显得咱们心诚。”刘氏抬手喊道,“这位大人,能否请您给甘泉宫传个话,就说叶刘氏在外求见。” 侍卫早已听闻叶府变故,且还连累皇上也下了檄文认罪,可见没有转圜的余地,此时卖他们脸面非但得不着好,没准儿还会触怒上头,于是全当自己耳聋眼瞎,并不理会。 刘氏喊了又喊,跪了又跪,终是徒劳,不由趴伏在地痛哭失声。她这一哭,其余家眷也跟着哭,另有几个孩童尚不知事,左右看了看,嘴巴瘪了瘪,忽然扯开嗓子嚎啕起来,刺耳的声音冲破雨幕,直达天际。 侍卫被吵得心烦气躁,拿着剑戟冲过来怒骂,“嚎什么嚎?若是搅扰了过往贵人,你们担待得起吗?连皇上都受了你们连累,写下檄文反省,你们还想求上边容情?做梦呢!你们的脸比皇上还大不成?” “这位大人,求您给婕妤娘娘传句话吧!这个给您,您拿着!”因家产被扣,刘氏身无分文,只好取下头上的金钗意图贿赂。 侍卫眸光微闪,心道传个话而已,大可不必亲去,随便拎一个刚回宫的小黄门,让他跑一趟也就罢了,上头问罪还有小黄门顶着,不碍事,于是袖子一拢,五指一握,便准备收受。偏在此时,不远处有一辆华贵非凡的马车驶过来,少顷就到了宫门口。 侍卫连忙推开金钗,上前盘查,却见掀起的车帘里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捏着一块令牌,五爪金龙翔于云雾,四周嵌着血玉,威严之盛令人胆寒。 “属下见过镇西侯大人。”侍卫连忙半跪行礼,匆匆扫视间又是一番心惊肉跳。只见镇西侯身边坐着的不是旁人,却是陛下无疑。他正用一块洁白帕子擦拭脸庞,衣襟,手腕等处,斑斑血迹溅了全身,更有一股浓郁的腥味在车厢内蔓延。 这是,这是刚从刑房里出来?侍卫头皮发麻,想不出谁还有那个“福分”能劳动陛下亲自用刑。 然而很快他就获悉答案,只听陛下沉声道,“那是叶家人?告诉他们叶全勇已经死了,别跪在宫门前哭哭啼啼,有碍观瞻。” 侍卫颤声应诺,送走马车时闻听镇西侯轻蔑地笑了笑,隐隐约约道,“叶全勇老匹夫,齿间藏毒,死士手段,不但与二王暗部脱不了关系,恐连前朝欲孽也多有牵扯,原以为只是个商贾,却没料藏得这样深……” 再多的话已消失在雨中,令那侍卫全身寒透,暗暗庆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