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召来闲杂人等,待您恢复冷静,朕不是很快就放开了吗?”圣元帝摊开双手,表情无奈,“朕的确说过远远看您一眼就够了。然而有一个词不知夫人听没听过?” “什么?”关素衣斜眼睨他。 “咫尺天涯。夫人哪怕与朕近在咫尺,只要朕一天未曾拥有您,便似远在天涯。您看我二人隔着的这面圆桌,丈量下来也不过二尺之距,在朕心里却形同千峰万壑,遥不可及。”他幽幽长叹,表情落寞。 关素衣却完全不吃这一套,从墙上摘下一柄弯刀,拔掉刀鞘,将刀背架在桌面上,刀尖正对那人胸口,曼声道,“千峰万壑怎能缺了刃树剑山?我给你添一道奇险,风景当更为瑰丽壮阔。这玩意儿可是我专门跑到长公主府为您求来的,您尽可以享受享受。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我这儿胡乱甩几刀,也不知劈不劈得死人,要不咱们试试?” 夫人负隅顽抗的样子十分鲜活,亦可爱非常,令圣元帝差点笑出声来,又怕她面皮薄,恼羞成怒,只得按捺下去,“夫人切莫胡闹。这把刀可是开了刃的,胡乱甩起来恐会伤了您自己。咱们坐着说会儿话,说完朕就走。” 关素衣扯掉自己一根头发吹拂至刀刃上,见它悠忽间断成两截,冷道,“知道它开过刃便好。你想说什么?说完赶紧走人。” “朕方才去了赵家,点醒了赵陆离。终究是同袍一场,不忍见他被叶蓁蒙蔽一辈子。” “您别隔我这儿装好人,想点醒他为何要拖到现在?他许是猜到你的意图了吧?谋夺人妻难道是件光彩事?值得您四处宣扬,昭告天下?”她伸手握住刀柄,恨不得劈死眼前这看似沉痛,实则得意洋洋的货。 圣元帝故作哀切的表情立刻褪去,嘴角止不住上扬,又飞快压了压,“夫人放心,在您点头答应嫁给朕之前,朕绝不会让人坏了您名声。赵陆离知道您是怎样的人,绝不会把您与叶蓁混为一谈。朕与他吃了那样一个大亏,岂能咽下这口气?放叶蓁归家可不是让她享福去的。” “如果您是想与我讨论赵府或叶蓁的事,那就请回吧,我完全没兴趣知道。”关素衣满脸不耐。 圣元帝见她果真对赵家没有一丝留恋,这才放心了,从怀里取出一张文书,低笑道,“那朕便什么都不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朕方才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一件事。朕让白福替您办理了和离分户,却忘了替木沐入关氏籍,倘若赵陆离明白过来,抢先去府衙登记造册,便能与您对薄公堂,争抢抚养权。为免您受他掣肘,朕刚才跑去寻了户曹,命他将一应文书都准备妥当,盖了印鉴,夫人您仔细收着。” 关素衣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连忙接过文书诚心道谢。 圣元帝这才站起身,依依不舍地道,“文书已经送到,朕这就走了。夫人,哪怕您乃二嫁之身,哪怕您还带着幼子,朕都不弃。只要您现在点一点头,朕改日便风风光光迎您入宫为后,认木沐为义子,悉心教养他长大。哪怕日后您和朕另育子嗣,朕亦同样对他视如己出。” 他黑中带蓝的双眸定定凝望夫人,里面满是缱绻情丝与赤诚渴盼。 关素衣与他对视一眼就像被烫着一般,急忙侧过脸去。她每每都会被他的甜言软语触动,又次次迅速筑起心防,倘若一直待在燕京,时常见面,还真有些难以招架。果然还得回胶州去。 这样想着,她冷声道,“天色不早,您该走了。我这辈子断不会二嫁,您趁早死了心吧。” 圣元帝眸光暗淡下去,走到门边停步,笃定道,“夫人,朕能让您和离,也能打动您的心,致您改嫁。您早晚会是朕的皇后。” 想起被叶蓁恶心到的日子,关素衣心中陡然腾起一股怒火,讽刺道,“先是替赵陆离养了六七年前妻,现在又想替他养继室和义子,您要么有当冤大头的嗜好;要么就对他爱得深沉,见不得他身边伴着女人。我斗胆提个建议,您俩干脆凑一对儿得了,般配!” 圣元帝一只脚跨出门槛,一只脚还在门内,闻听此言乱了步伐,差点摔倒。他深吸两口气,又爱又恨地道,“夫人,哪天您若是愿意好好与朕说话,朕定然亲自上觉音寺给菩萨烧三炷高香。” “在我跟前您还装什么呢?”关素衣嗤笑,“那鹩哥您还好端端地养在宫里,可见多么乐在其中。” 圣元帝微恼的神色瞬间消退,愉悦地低笑起来,“在这世上,人人都欲讨好朕,唯独夫人快人快语,冷嘲热讽,朕还偏就喜欢这个调调。之前是朕说错了,夫人您不用好好与朕说话,您越是这般,朕就越爱您。天色不早,朕告辞了。” 关素衣明知这是他的激将法,却难免有些受制于人的焦躁。万一他果真喜欢跟他唱反调的人呢?要不下回好好与他说话?嗐,瞎想什么?已经没有下回了,再过几天她便得前去胶州,此生已无缘再见。 思及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