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刺,兰心拖着动弹不得的下半身抱住了他的腿。 “师妹,你这是何苦!”那人回转利剑刺向兰心。突然一样物事击了他的手腕,他闷哼一声,长剑当啷落地。 三清殿门被人踢开,李檀弓惊喜道:“师父吗?” 谁知进来的不是长孙破,而是常缺、青姑,以及手里不停颠着石头的司徒乱。李檀弓的心沉了下去。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因为他们也是来杀阳明真人的。 司徒乱指着那背叛的弟子笑道:“你很好,很不要脸,看在你帮他们里应外合的份上,我留你个全尸。”那人转身就跑,旋即被司徒乱追上,仅仅过了十来招,就被打碎了脊梁。 青姑莹然的眼睛望向阳明真人,李檀弓慌忙和兰心一左一右,把阳明真人搂得紧紧的。 常缺谁都不看,右手握着出鞘的利剑,剑尖上滴着血,径直走向海红雁。然后将他扶起,靠在椅背上,喊声:“干爹,你还好么?无大碍吧?” 海红雁口舌麻痹不能说话,可他的眼神分明在说:常缺,来得好!快把这些逆党通通带走! 常缺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平静道:“干爹,我让你不要进来,你偏要。你平常不是最能忍最小心么,怎么今天就沉不住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逍遥山哪有这么好破的,如今大轿里的那个替身没事,你却着了他们的道。青姑,你来照顾干爹。” 海红雁的神色放缓,正要闭目休息,结果青姑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他猛然瞪大了眼睛,青姑笑着拔出剑,他瘫软的身体微颤,就这么无声地死去了。 常缺、青姑运剑如电,将地上人等一一杀死,司徒乱拍着李檀弓未受伤的左肩,笑道:“好了完事儿了。” 李檀弓看得发呆,他和兰心对视了一眼,把阳明真人护得更严实。阳明真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发灰,气息微弱,显然是中毒已深。 常缺笑道:“你叫李檀弓吧,你的伤口怎么样?” 李檀弓问:“你是谁?” 常缺柔声说:“东厂的人喊我常缺。” “但你不是……” “我不是东厂的人。”常缺又笑了,“我也不是逍遥山的人。” 司徒乱缓步绕殿,摇头惋惜道:“唉,可叹无极宫的百年基业竟毁于一旦!也可叹此地里里外外全是东厂爪牙,却谁也不知道二十抬大轿里的那个是假提督太监,真的却死在这里了。” 常缺微微一笑道:“今晚你去把假的杀了。” 青姑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将瓶中的液体洒在海红雁的尸体上,不会儿尸体化作了一摊脓水。 常缺对李檀弓说:“海红雁刚愎自用,自视甚高,曾用替身逃掉了好几次暗杀,他便以为自己比旁人聪明得多。我待在他身边已经八年,对他的脾性一清二楚,所以才力劝他不要来,因为旁人越不愿他做的事情他越想做。他这样聪明且疑心极重的人,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你手上,就算入了阴曹地府,怕是也要被气得吐血。” 李檀弓问:“那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呢?” 青姑柔声安抚说:“檀弓弟弟,你和这位小妹妹都伤得这样重,这些细枝末节便不要再问了,好好睡一觉吧。” 话音刚落,李檀弓和兰心只觉得香风扑面,随即失去了知觉。 李檀弓不知道睡了多久,做了多少个好梦、噩梦、怪梦,最后做到刘采花边狞笑边咬他的手指头吃,他才大喊一声“不好吃!”醒了过来,结果扯动了肩头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守在床头缝补衣服的青姑吓了一跳,随即笑道:“睡个觉也不安稳” 李檀弓揉着眼睛问:“我在哪儿?我师父呢?阿九和满鱼儿呢?阳明真人呢?” 青姑说:“你在婆婆的船上。” 话音刚落,常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李檀弓口渴得厉害,跑到桌边灌了一茶壶水,然后问常缺:“你把阳明真人弄哪儿去了?” 常缺微微一笑,说:“阳明真人死了。” 李檀弓惊得掉了茶壶,“你……你对他下了毒手!” 常缺摇一摇头说:“不是,他先前已患疾多年,全靠‘先天华盖心法’苦撑。你师父长孙破上山,逼他出手,耗费了许多心力,而后海红雁又命罗刹海诸多高手围攻,他身受重伤,最后还被自己门下的叛徒暗算,实在是回天乏术了。 李檀弓咬牙说:“就算不是你杀的,也是你杀的!” 常缺想了想,苦笑道:“对,是我,一切都是我设下的圈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