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叫太医?”太子的目光暗了暗,嗓子沙哑地重复了一遍。 盘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吸了吸鼻子,把绸被往上抱了抱,把脸遮住一大半,只露了双眼睛在外头:“我就是有点疼,把太医叫来多丢人。” 太子笑了。 是看她这可怜样儿,也是她说的这句丢人。 又看她成了这样,这样一个小姑娘,他确实不知道体恤。心中不禁有些怜爱,嗓音又温柔了几分:“那让人备了水,你去洗一洗泡个澡,就能舒服些。” 说着,他套上亵裤打算下榻。 盘儿的第一反应不是太子这么关心她,而是他要走了? 她想起当年在继德堂偏殿侍候太子,他总是事后就走的。她心里对这种行径特别不舒服,但也知道这事不是她能置喙的。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嘴比脑子快:“你要走?你不准走!” 听到自己声音嚷着,盘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宠她宠到她说什么都不会生气的建平帝。 想弥补,却又知道是亡羊补牢,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软着嗓子道:“殿下你别走,妾身舍不得你走。” 两人都还光着呢,就盘儿身上抱了床绸被,她急得伸手去抱他,绸被自然滑落下来。 太子的脸僵了僵,瞪着那又起了反应的某个地方,想去推手在半空顿了顿,转为拍了拍她光裸的肩膀,温声道:“你先去泡澡,我不走。” 之后就是盘儿去浴间沐浴,太子在外面收拾,等盘儿从浴间里走出来,床榻上的用物都换过了,太子穿了中衣躺在外侧,她拢了拢身上的袍子从脚头爬进里面。 方才她在浴间里,已经让晴姑姑帮忙上了药,现在舒服多了,动作也比方才要顺畅些。 “上药了?” 盘儿心想他怎么知道,转瞬又想到他素来观察入微。 她窘着脸嗯了声,在他身边躺了下。 隔着一层帘帐,床上的光线很暗,静悄悄的。 她想起那最后的十几年里,他们几乎夜夜相伴入眠,早就习惯了彼此,所以他殡天后,她经常一夜一夜的睡不着。 此时嗅到那熟悉的迦南香味,盘儿屏住呼吸,哽着嗓子,那一口气在嗓子和肺里来来回回地徘徊,她佯装无事侧首埋进被子里,憋了自己良久,才将那口气吐出,同时一滴眼泪也无声地没入绸被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动了动。 一点点往那边磨蹭,直到感觉到了体温,她闭着眼睛,索性破罐子破摔一骨碌钻进他怀里。 太子一直关注着她的动静,所以知道她没睡,是在装睡。不过他也没好出言戳破,却万万没想到她竟敢这么干。 他有些不习惯地想去推她,可她的手臂却紧紧地箍着他的腰,推了也不松开,反而埋在里头咕哝了句‘我就要抱着’。 好大的胆子! 这大抵是太子这辈子,碰见过的最胆大的女子,‘不准、我’来来回回被她说了好几遍,曾何几时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可男人在床上,尤其是面对一个刚被自己折腾的不轻的小姑娘,她年纪还不大,身娇体又软,这种时候什么都能硬,唯独心肠硬不起来。 尤其动静闹大了,福禄在外头肯定要进来。 让人知道他堂堂的太子,被一个小姑娘抱着不丢,他还拿她没办法,他太子的颜面都可以不要了。 太子决定忍了,但还是有点生气,手掌在她腰上揉了揉:“方才不叫着疼,现在又来招惹我。” 盘儿多精啊,当即知道这男人就是口硬心软,更是爱娇了。 “这样舒服一点。” 可你舒服了,我不舒服啊。 没人知道这一夜太子是念着经睡着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