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药只灌进去了一半,还把大公子弄得哇哇直哭,奶娘们也被折腾的满身大汗。 哄了半天,大公子终于被哄睡了,屋里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恰恰是这种寂静,特别让人觉得难熬。 富冬将陈嬷嬷偷偷拉了出去,问道:“嬷嬷,这样能行?那边还等着要太医。” “什么能行不能行?大公子如今这样,太医不看着些能行?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有的人疼一天一夜都不到生的时候,让她等等有什么?” 富冬面露犹豫为难之色,方才她把太医拦下引到继德堂,全凭着心里一股替主子委屈的气,等把事做了,这会儿又有点后怕。 苏奉仪怀了双胎的事,上面本就重视,尤其是皇后娘娘,还专门把人叫去坤宁宫说话。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哪怕不是因为她们拦走太医的原因,恐怕到时候追责也会在她们身上。 且这件事根本不是太子妃吩咐的,都是她们自己私下做的,到时候这事若是害了太子妃? 富冬越想心里越不安,忍不住看了陈嬷嬷好几眼。 就见她老脸紧绷,眼睛却不是看着里面的大公子,而是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显然正在走神,脸皮神经质地抽搐着,看着并不显,可细看过去就能看出那微微抖颤的弧度。 陈嬷嬷这是在怕? 富冬心里一慌:“嬷嬷!” 陈嬷嬷转头看向她,一把抓住她双手,压低了嗓子道:“你也觉得她抢了太子妃风头是不是?如今还没生呢,就这样了,她若是真生出个小皇孙,还不知会怎么骑在太子妃头上,我这也是替太子妃分忧解难。” “可……” “你看大公子多可怜,都八个多月了,身子还不如那些满百日的壮实,七活八不活,她怀的又是双胎,指不定能不能生下来。再说,这事也怨不得咱们,比起一个奉仪,自然是大公子重要,咱们可是继德堂的奴才,难道不为自己的主子去为别人?就算真有人怪罪下来,我们也是忠心为主的奴才,实在是太担心大公子,才会罔顾那边。” 富冬克制不住地抖了起来,她以为陈嬷嬷就是想给那边点苦头吃,万万没想到陈嬷嬷竟是打这种主意。 其实她不该意外的,如果不是打这种主意,陈嬷嬷至于会大费周章弄这么一出,她被人当出头的椽子了,这老货自己想死,还要拉上她。 可富冬却说不出一句话,事情已经这样了,根本不是她的能力就能改变,她只能硬着头皮跟陈嬷嬷一条道走到黑,早知道是这样今天她就该求着太子妃跟着出去,而不是留在家里。 就在富冬胡思乱想的间隙,陈嬷嬷已经走了进去。 也不知她跟那年轻的太医说了什么,对方明显露出为难之色,却又不得不听从。富冬心里很乱地走进去,刚站定,身后一个声音蓦地响起。 “陈嬷嬷,刘公公求见。” 吓得富冬顿时一哆嗦,转头斥道:“你动静小点!” 陈嬷嬷皱着眉:“什么刘公公?” 小宫女面露委屈之态:“就是管库房的刘元刘公公。” “他来找我做甚?”陈嬷嬷道。旋即她想起一件事,这刘元好像是从毓庆宫出来的,似乎是犯了什么错,被太子爷罚去管库房。 陈嬷嬷倒不怕这人,因为这样的人明摆着就是失了主子的心,可沾上太子的关系,尤其在这当头,让她心里莫名不安。 且她和刘元从无往来,他来找她做什么? “咱家自然找陈嬷嬷有事相商。” 还不及陈嬷嬷拿出章程,那小宫女突然被人推开,从后面走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长脸太监。 陈嬷嬷被吓了一跳:“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擅闯大公子的房?大公子如今正病着,吓着你能担待得起?!” 刘元笑盈盈的,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哟,嬷嬷瞧你说的,咱家哪有那般粗鲁,就能吓着大公子了,也是事出有因。您瞧宫里这两日摆……宴,贵人们开心免不了喝多了吹了风要点什么解酒药解酒汤之类的,咱们陛下和娘娘都仔细,专门每处安排了一个太医。这不,太医院的人手就不够了,就这么一个太医被请了来,继德堂这边说大公子犯了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