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顾之衡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形象,一夕崩塌。每每思及此处,便让他更对何暖凉怨恨不已。眼下只好庆幸父皇母妃二人没因此事厌弃了他,不然顾之衡真是哭都无路。 经此一事,顾之衡经营多年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他便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了何暖凉身上,这几日看着何暖凉,皆是一副厌弃的模样。即使知道何暖凉这些日子过得不大如意,也任由她自生自灭。 此次在外头转了一圈之后便更是如此,顾之衡明知道何暖凉并未回府,不过是在门口站着,却也不加理会。 吴王府的下人们各个都是人精,知道吴王殿下不待见这个新侧妃,又从市井之后听得不少传闻,就更是对何暖凉一副瞧不上的样子。眼睁睁看着何暖凉在外头吹了约莫两个时辰的晚风,想着影响终究不好,这才把她迎了回来。 夜晚风本就大。何暖凉又追了顾之衡一路,汗一层层涌了上来,又渐次落了下去,可谓是吹尽了凉风。待到回到吴王府中后,已是有些感染了风寒,喷嚏连连。 瞧着吴王府众人漠不关心的样子,何暖凉心中一冷,也不去触劳什子的霉头,独自一人瑟瑟发抖的回了屋中。 她回了屋中后,看着一屋子的冷冷清清,又联想到顾之衡对他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不由得悲从心来。 “待我称帝,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 “你看你都把本王害成了什么样子?”…… 这两句话交错着在何暖凉脑海里缠绕不休。她再也忍不住,仿若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一般,缓缓滑坐下去,独自一人依着门,兀自伤心落泪。 夜渐渐深了,那女子的呜咽声却是传的许久,在寂静的夜里更衬着格外恐怖。顾之衡正在安睡,忽隐隐约约听着外头有何暖凉一声声的低泣,更是不耐烦。 他本就对何暖凉没什么感情,不过把她当做工具罢了。往日何暖凉有利用价值之时,自然是好言好语惯着;此刻何暖凉已然对他不利,又指望他能有什么好脸色? 顾之衡皱了皱眉头,拽起了被子狠狠捂住耳朵,直到再听不到外头的呜咽声后才满意的收手,复又睡了下去。自始至终,他都没打算去理会何暖凉一眼。 第二日,顾之衡想着何暖凉,便恶心的怎么也在吴王府呆不踏实。他冷哼一声,连在吴王府中用早饭都不肯,径自去了宫中寻他的父皇和母妃。 顾之衡起身后许久,何暖凉才慢腾腾的起来。她觉着头痛欲裂,在地上僵坐了许久这才面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坐到了梳妆台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分外憔悴的女人。眼底的青黑似乎要挂到颧骨的位置,一双原本有神而妩媚的大眼睛,此刻因着连夜的哭泣和不得安眠,变得肿的如同桃子一般。脸色也是苍白的要命,却还挂着病态的红晕。 何暖凉摸了摸额头,入手的温度烫到吓人。“定然是昨日的奔波所累,有些发烧了。”何暖凉心里想着,微微叹了一口气。 眼下自己虽成了吴王殿下的侧妃,却如同寄人篱下一般的凄苦,甚至还不如在何府的日子。可是触手的温度几乎能烧菜,这病是拖不得了。 何暖凉眼中闪过几丝挣扎之色,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推开了门,走到外头去寻几个侍女,想要借此唤几个郎中治病。 她所在的这个院子,侍女们向来是不大愿意来的。即使必要的前来打扫院子,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是以何暖凉直到径自走到花园之中,这才碰到了第一个侍女。 “请问……可否帮我寻个郎中。我许是患了风寒,着实是顶不住了。”何暖凉只觉得头越来越疼,说出的话不由得带了几丝哀求之意,格外的低声下气。 “奴婢瞧着侧妃娘娘的身体可还康健着呢,万不需要什么郎中。”那侍女打心眼里瞧不上何暖凉,说出的话夹枪带刺,格外的让人不舒服。 “我着实是受不住了……你便叫来一个郎中吧。”何暖凉是声音有些低沉下去,慢慢的说着,隐含了几丝屈辱之色。 她以前在何府的时候,纵使地位再怎么低下,也断然不会如此卑微的同一个侍女讲话。怎知今日,一切境况都变了。 听了何暖凉的话,侍女却是丝毫不加动容的样子,只冷哼一声说道:“奴婢看着侧妃娘娘的身子骨着实是万分康健,用郎中岂不是浪费?侧妃还是早早回房歇着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