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已经在给南氏介绍他了。南氏道:“我记得哩,上回皇后娘娘派到咱家的,那会儿咱还没搬家哩。” 李吉一面想要这点“旧谊”一面又怕梁家怪他当初无礼,一颗心左右摇摆,出了一脑袋的汗。 他留在了延嘉殿,但是昭阳殿又要他做耳目,这不是他想要的。在他的心里,是极想洗掉昭阳殿的印记,上延嘉殿的船的。但是梁婕妤她不顶事呀!梁婕妤不笨,真不笨,可你要她争,她真争不起来。她一不争,李吉就还得跟昭阳殿混,那不是白跟太子靠这么近了吗?! 跟昭阳殿有什么好呀?他不是最有脸的宦官,徐国夫人还挺难伺候的。要是叫他去刺探个寻常妃子,他也就干了,梁婕妤儿子是太子!哪有儿子不向着亲娘向着母老虎的?没这道理呀!再跟昭阳殿一条船,不是等死吗? 他就将主意打到了梁婕妤娘家身上,一眼扫过去,老的老、小的小、土的土、笨的笨!得,就还三姨吧!梁家现在用得着他呀!他在宫里! 有了这门心思,李吉就卖力给梁玉讲起了宫里的情况。延嘉殿有多少人,谁是皇后派的,谁是贤妃派的,梁婕妤带来的又是谁。这回梁婕妤拜婕妤,又有什么人来观礼,点明了有萧司空的妻子晋国大长公主,还提到了凌贤妃的妹妹凌珍珍,她在前不久被梁贤妃以陪伴、襄助为名叫进宫来,又有李淑妃,这次也带着儿媳妇、孙女儿,都在延嘉殿坐了有一会儿了。 梁玉一一记下了,一个婕妤能有这个排场,不算差了,尤其是晋国大长公主,她能来是真给梁婕妤面子。不过梁玉最关心的还是李淑妃:“淑妃娘娘可是那一位的母亲?” 李吉小心地说:“是。” 南氏便说:“好人呐!” 李吉笑道:“是呢,对咱们婕妤也挺和气。您老见着她就知道了,顶好说话的一个人。”才怪!那是徐国夫人全宫里唯一没能惹的人,可惜,儿子死得太早。 说话间,梁玉看到了昭阳殿,问道:“不用先见皇后娘娘吗?” 李吉道:“咱先观礼,婕妤还得来拜皇后娘娘呢,到时候跟着一起来就是了。今天圣人也在,不会被挑礼的。咱延嘉殿后面三姨还没看过吧?好大一株合欢树,又叫连理枝。” 梁玉道:“那咱有眼福了。”李吉霸着说话,君华也不插言,小宦官小宫女更说不上话,梁玉也不硬拉着他们说话。李吉又说:“咱们先从那边绕过去,直接见婕妤,前面堵着好些人,麻烦。” 不从正门走?梁玉愣了一下。 李吉陪着小心:“大长公主也在呢,您在那儿一耽搁,先见婕妤嘱咐话的机会就少啦。” 梁玉看了他一眼,想了一想:“听你的。” 到了延嘉殿,梁婕妤已经穿好了大礼服,脸上也上了妆,比上回看起来年轻了不少,眼睛里也透着喜气。 李吉上来回了话:“婕妤,老夫人和三姨她们来啦。” 梁婕妤与南氏等先抱头痛哭一回,宫女们赶紧来劝:“且收泪,妆要花了!”母女俩被分开了,又补妆,南氏想起来衣裳,叫拿给梁婕妤,梁婕妤就叫:“君华,仔细收起来,我回来穿。” 君华默默地收了衣裳。 梁婕妤有千言万语,最后只说出一句:“都会好的。”梁玉瞪了她一眼,想问她过得好不好。梁婕妤回了她一个眼色,示意以后再说。 李吉又凑了上来:“婕妤,老夫人、三姨还没见过大长公主她们。”梁婕妤惊得跳了起来:“快!快!快!” 于是再见前来观礼的人。晋国大长公主便是萧司空的妻子,五十来岁的人,保养得仿佛四十 许,精神也不坏,这是最有脸面的人,接着是皇帝的姐妹们、又有皇帝的女儿们等等。与大长公主对坐榻上的是一个衣衫素净的妇人,梁玉猜这就是李淑妃。 凌贤妃在另一边,身后一个漂亮的小娘子,梁玉还依稀记得她的长相——凌珍珍。凌贤妃正与旁边一位宫装妇人说话,李吉悄声告诉梁玉:“三姨,这是圣人的妹妹,乐阳公主。” 看到梁婕妤来了,凌贤妃笑着起身:“主人家来了。哎哟,这是谁呀?不是咱们三姨么?你们怎么偷偷来了,我们都不知道的。” 晋国大长公主慢悠悠地起身:“延嘉殿的事,为什么要你知道?” 这就呛上了?梁玉原本听凌贤妃说话就不大舒服,不料不用自己呛,最厉害的一个代为出头了,也就乐得装傻。心道,宋奇真是奇人!叫他猜着了! 扶着南氏拜见了大长公主为首的一众公主,李淑妃为首的一众宫妃,人也就算见得差不多了。诸公主、宫妃也将梁家女眷看了个遍,都在心里说,这家灵气都在这个闺女身上了。心里怎么想的,脸上都没带出来。南氏等人的本事就没这么高,大多带着点茫然。 这一室的珠光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