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气结,指了指他,走出两步,又折回来,拎着他的衣领再折回去。 “哎哎哎,你干嘛呢?拉我干嘛。”魏英韶无奈腹谤,又拉他当挡箭牌,谁让他是大理寺的人,素有急公好义的美名,哎! 落后一步的三泉摇了摇头,小王爷就是死鸭子嘴硬。他明明可以派人去,偏偏自己亲自去了,嘴上说着不是我们想的这样,行动上不就是我们想的这样。 啧啧两声,三泉快步赶上。嘉义县主花一样娇弱的美人,可别被陆家那群蚊蝇鼠蟑欺负了。 当程晏赶到陆家,却在院子里看见了一群将陆家人隔离在外的大理寺官差。 程晏盯着魏英韶看。 魏英韶嘿嘿一笑,盯着院子里的歪脖子树看,彷佛看出了一朵花。 心思浮动的陆家人自然也看见了程晏和魏英韶,暗自思量开,他们怎么来了? 躲在陆明远背后的陆若灵往里面缩了缩,不想让自己这狼狈模样被他们看了去。二房三房的人想把气死老太太的脏水泼到她身上,她被她们按着打了一顿,头发乱了衣服也脏了。这群不要脸的贱人,吃着她哥送来的银子,居然还敢打她,忘恩负义,恬不知耻。 程晏掠一眼神态各异的陆家人,在满脸沧桑落魄的陆明远脸上定了定,这一阵折腾陆家,意外发现陆明远往这里送银子,略一调查,居然发现他的银子都是晋阳郡主暗中提供。从前靠颜姑娘,现在靠晋阳郡主,陆明远可真够男人的。 程晏掀了掀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想着是不是该支会安王一声,安王必不会轻饶了陆明远,这个念头转了下,程晏暂且压下了去,凝神细听里面动静。 屋内,宫嬷嬷扶着孱弱的阿渔坐在离床一步远的地方,床上的陆老夫人回光返照一般,嘴巴不歪了,终于又能说话,虽然口齿不清,但能让人听个明白。 “对不起,嘉毓,外祖母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陆老夫人如泣如诉:“外祖母知道错了,你原谅外祖母好不好?” 陆老夫人紧紧盯着阿渔,彷佛从她嘴里出来的原谅二字,就是她的救赎,她就能安心的去了。 看得宫嬷嬷都有些不忍了。 阿渔眼眶发红,泪珠扑簌簌下落,呼吸一岔,痛苦地咳嗽起来。她用帕子捂着嘴,那方月白色的帕子背面渗出淡淡血色。 涕泪交加的陆老夫人目眦欲裂,吓得浑身颤抖:“毓儿,毓儿。” 阿渔咳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稍平,把毒血咳出来对她身体有好处,不过在外人看来,这是不祥之兆。 陆老夫人吓得魂飞魄散一般,双目流泪不止,急切发问:“你怎么样了,郎中怎么说?能不能治好?” 阿渔抬眸,苍白的唇上还沾着未擦干的血迹:“我怎么样,老夫人不是早就清楚了吗?我时日无多了,老夫人可满意?” 陆老夫人呼吸一滞:“外祖母错了,外祖母脂油蒙了心,我老糊涂啊!” 阿渔眼中泪光闪动,缓缓摇了摇头:“老夫人不糊涂,老夫人你一直都很清醒。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外孙女,哪里比得上孙子重要。” “不是,不是这样的。”陆老夫人抖抖索索地否认 阿渔悲凉一笑:“老夫人现在这般伤心后悔,不过是因为发现只剩下我这么一滴血脉,所以悔得肝肠寸断。倘若陆明远和陆若灵是你嫡亲的孙子孙女,你不会这般伤心。这会儿,你该是恨我将颜家的财产全部捐给了朝廷,逼得陆家倾家荡产流离失所。你应该在求着我逼着我原谅大夫人做的一切,帮衬陆明远兄妹了。” 陆老夫人瞳孔剧烈一缩,颤着声道:“不是,不,毓儿,不是会这样的。” “是吗?”阿渔轻轻咳了两声,说这么一番话与她彷佛是一件很吃力的事:“可你的所作所为就是让我这么想的。为了陆明远虚无缥缈的前程,你就要我死。陆家这些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