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岭低低叫了一声:“姑娘。”有央求,有恐惧,还有几分怜惜。 如冰雕玉砌的女子终于有了反应,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她扶着窗栏站了起来。 碧岭一喜,起身过来准备关窗,一抬眸,就见一名身穿玄衣,腰佩长剑的男子迈步而来。一怔过后,碧岭关上窗,回身道:“姑娘,庄主来了。” 女子垂眸不语,抱着猫缓缓在铺了厚厚软垫的椅子里坐下。 “庄主”问安声渐次响起。 “喵。”女子怀里的猫受惊一般,哧溜一声跳下地,蹿进罗汉床底,动作一气呵成。 女子盯着罗汉床下的花斑猫看了一眼又一眼,彷佛要跟着躲进去一般。 进屋的水月楼正好目睹这一幕,眉梢轻轻一扬。 碧岭不着痕看一眼椅中女子,趋步上前问安。 水月楼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她们,眼里只有一个人,眼神如水一般温柔。 女子视线落在他提在手里的精致金丝笼上,笼内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松鼠,它在篓子里跳来跳去,不安地吱吱叫。 “我在林子里捡到的。”水月楼声音带笑,把金丝笼放在桌上:“便带来给你看看,喜欢吗?” 女子眼神轻轻动了下,捡到的?捉到的吧! “喜欢。”若是不喜欢,这小东西怕是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喜欢就让这小畜生给你解解闷,刚刚在窗边看什么,风这么大,有没有冷着?”水月楼握住他的手,剑眉微皱:“这般凉。” 以碧岭为首的丫鬟当即身上一凉,碧岭再次跪下,正要请罪:“奴……” “我手脚本来就凉。”女子本能地抽了抽手,纹丝不动。 “那阮阮就更该小心,这一冬,你已经病了三回。”丹凤眼里溢满疼惜。 女子小名阮阮,芳名安知鱼,这个小名取自她母亲的姓,寄托着一位丈夫对妻子的深情。安知鱼的父亲就是这万剑山庄的前任庄主安同尘,而水月楼则是安同尘座下大弟子,安同尘故去后,水月楼继承庄主之位。 安知鱼垂首不语。 水月楼眼角染上几分阴鸷,转瞬又消融,他把玩着安知鱼柔若无骨的手,声音温和如水:“今天的药可吃了?” 安知鱼:“马上就要吃。” 水月楼看向立在一旁碧岭。 碧岭下意识绷紧了皮:“应该熬的差不多了,奴婢去瞧瞧。” 水月楼略一颔首。 碧岭如蒙大赦一般,明明拔腿就跑,却强忍着本能,不急不慌地出去,跨过门槛,到了院子里,她才敢长长的松出一口气。能面对庄主而面不改色心不跳,也就姑娘了,一念至此,碧岭又是一叹。 水月楼打开笼子,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把里面的小松鼠抓出来,面带讨好:“这小畜生温顺的很,你要不要摸一下?” 被捏着脖子的小松鼠安静如鸡,很是识相。 安知鱼神色淡淡的,随意抬手摸了一把。 “看来阮阮不喜欢它。”水月楼面上笑容不改,指尖加重一份力道,乖顺的小松鼠立时瞪着四肢吱吱乱叫,叫声惶恐不安。 安知鱼神色一变,声音发急:“师兄,我很喜欢,我只是没养过松鼠,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它。” 听得这一声师兄,水月楼身心大畅,却是把手里的松鼠拎得更远,手指卸了力道:“这小畜生不安分,别让它伤了你。” 水月楼把这受了大惊吓的小松鼠塞回笼子里:“你小畜生瓷实的很,你不必这么小心。” 安知鱼弯了下嘴角。 水月楼眼望着安知鱼,目光幽幽。 安知鱼心里一紧,不甚自在地垂了眼。 恰在此时,碧岭端着热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吃药吧。”水月楼接过药:“有些烫。”说着手掌贴合在碗边,面上热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水月楼抿了一口:“刚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