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射科的主任无声地看着江宇。 这位老领导，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知道老领导身体有疾病，他们医院却让老领导走了，到时候要是上头知道了，肯定会怪责他们的。 配不配合是老领导的事情，医生不是神仙，不喝水还能强压着你的脑袋，但是知道老领导的病情，就这样让老领导走了，这就是个态度问题了。 能力是一方面，态度也是一方面。 江宇摆摆手，反而没有阻拦李老离开。 李老的脾气他知道，这么爱面子的一个人，要是被其他战友知道他也住院了，肯定比死还不如，他们那一代的人就是将面子看得比生死还要重要。 不像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完全不在乎面子，随意在网上谩骂，发泄自己的情绪，只为了让自己逍遥快活，却从来不考虑对方的感受。 江宇追了出去：“李老。” 李老见江宇追了出来，怒气冲冲说道：“小江，你也不用劝老子，你想老子住院，行，从老子的尸体上跨过去。” 江宇笑道：“李老，我追出来不是让您住院的。” 李老一愣，不解地看着江宇：“那你出来干什么？” “李老，您不想住院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所以，您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去您家里针灸，您看看怎么样？” 李老吃惊地看着江宇：“你还会针灸？” 他还以为江宇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没想到他还会针灸。 江宇点点头，晃了晃双腿：“我这条腿差点废了，就是靠着自己针灸，慢慢康复的。” 李老听到这里，赞许地拍了拍江宇的肩膀，说道：“你小子真行，行，到时候你就到我家里来针灸吧。” 江宇得到了李老的许可，每天下午下班之后就到李老家里针灸。李老住的也是省委家属院，里面很多人都认识江宇，每天看见江宇在这里进进出出，都会问问江宇来干什么。 江宇每次都说，跟李老下棋或者聊天。 久而久之，倒是也没有人怀疑江宇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也没有人知道李老生病的事情。李老极为满意，读江宇是越来越赞不绝口。 去常老家里做客吃饭，常常说：“要是我有一个孙女的话，老子一定让孙女把这么好的孙女婿抢回家！” 大家哈哈大笑，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过了一段时间，江宇的腿完全康复了，落地能蹦跶，走路十分稳健，常轻舞也总算是放心了。 江宇趁着下午没事，连忙将之前给刘学斌做的方子继续填补完整。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做自身的康复，但是也没有忘记刘学斌的病情，不断地将方子填补完善。 要是刘学斌真的因为这件事不能再做警察了，这绝对是国家的一大损失。江宇也不希望自己下半辈子都在懊悔之中度过。 他拿着方子，开车往市医院而去。 到了市医院，发现警察还在，他走过去，询问了一下刘学斌的情况，一个年轻的小警察告诉他，刘学斌局长今天早上刚刚醒过来，现在正在病房里休息。 江宇走进病房，发现刘学斌已经拆了纱布，坐在床上，嫂子正在一口一口地喂粥，一见江宇进来，嫂子顿时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想起上次指责江宇的情形，不由得更是不好意思。 刘学斌见江宇来了，原本有些晦暗的眼神，变得明亮起来。 “你来了？” 江宇将带来的礼物放在床头，说道：“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刘学斌挥挥手，对妻子说道：“我先不吃了，你先出去吧。” 刘学斌的妻子看了一眼江宇，缓缓地点了一下头，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她一走，刘学斌脸上还有的一点神采，瞬间黯淡下来，他抬起眼，眼神涣散，像是一个人的精气神被抽走了。 江宇瞬间明白，刘学斌这是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他刚要说话，就听到刘学斌低沉地说道：“小王说你之前来过，也看过我情况，你现在应该是比谁都了解我的情况，对吧？” 江宇点点头。 “医生说我有可能将来再也没有办法做警察了。”刘学斌悲怆地说道，“你知道吗？这比判我一个死刑还让我难受。” 刘学斌铁骨铮铮的一个汉子，说到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做警察了，眼睛里滑落一颗晶莹的眼泪。 他仰起头，似乎是想要努力地将自己的眼泪压回去。 m.ｘiａＰｅ.C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