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家二姐是为何来,就不会慌得满脑门子汗了。 “是啊,我一场风寒拖了大半月还没好,遵照医嘱该在床上继续躺着,”赵荞美眸泛起薄恼,瞪着赵淙脸上的淤伤,“可书院山长派人登门,说我弟弟在书院被人打了,还狗胆包天打算瞒着我!” 信王府如今是二人的兄长信王赵澈掌家,府中几个弟弟妹妹素由兄嫂关照。 赵荞这做二姐的在外有事要忙,以往并不太留心他们的日常琐事。 但月初信王夫妇随圣驾出京去行冬神祭典,自该留在府中养病的二姐临时接手关照几个小的。 “只是皮外伤,我不想惊动你养病。没料到山长还是将你请来了,”赵淙赶忙解释,“待会儿你不必费神,我自己与他们交涉……” “你交涉个鬼!人家搬来家中快六十岁的老太太,这不明摆着要欺你年纪小吗?难不成你好意思跟个老太太撒泼耍横?” 赵淙傻眼:“啊?我以为他最多叫来他爹……” 虽他并没有打算撒泼耍横,可乍闻对手不按套路来,他的后招全乱。 “你小时在兄弟姐妹中不是横着走?怎的长大倒没了脾气,在外就任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照着你脸打?” 噼里啪啦吼完,赵荞不免又咳了个昏天黑地。 听出她这是心疼自己吃了亏,赵淙心下一暖,立时红着眼眶过去挤开侍女,替她拍背。 “二姐,你别气。我虽资质平庸,到底自幼习武,这点小伤不疼的。” 赵荞撑着桌沿站起来,抬起手掌照他脑门轻拍一记。 “少年人间偶有冲突不算大事,可打人不打脸这是起码的规矩!山长派到府里传话的人说得含糊,我听得云里雾里。到底怎么回事?” 姐弟俩并肩出了凉亭,向书院山长所在的那院去。 “我原是想替一位同窗讨个公道。” “那同窗莫不是个小姑娘?”赵荞似笑非笑地斜睨他。 赵淙垂着眼低低“嗯”了一声,片刻后才回过味,红着耳根轻嚷:“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想什么啊,”赵荞无辜轻哂,“接着说。” 赵淙抿唇走出好几步后才涩声开口:“是前任礼部尚书陈寻的女儿。” 顿了顿,他又轻声补充:“后院人生的孩子。” 赵荞神色复杂地瞥了他一眼。 这小子进书院两年向来安分,学业虽不算出类拔萃却也不差,更从不招惹是非。 原本还奇怪他怎会与人打架,这下总算懂了。 前年陈寻因“私纳后院人”的事被罢官问罪,那些本就见不得光的后院人自被遣散了。 可孩子总归是陈家血脉,当然还养在家。 不过那之后,小姑娘在家处境尴尬,谁都不给她好脸。 虽没让她饿着冷着,也送她读书,旁的事就几乎不管。 “……有些同窗知陈家没人给她撑腰,她也不会向山长告状,在书院又独来独往没朋友,就常欺负她取乐。” 赵淙的话让赵荞沉下脸来。 赵淙接着道:“年初我曾撞见过一回,与欺负她的人吵过。后来没再瞧见,就以为他们收敛了。前日下午我穿小树林去藏书楼,撞见他们逼她跪下学狗爬,还拿树枝抽她,让她得叫出声。我实在看不过,就故意说难听话激他们与我动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