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相关记档、卷宗副本。 内卫左统领掌管许多事务,又不必每日当值,便被允许将部分机密誊抄副本带回家中密存,若休沐期间有突发状况,也好及时应对处置。 连中庆都不知这间暗室该怎么进,赵荞是如何进去的?又进去做什么? 须臾后,书架缓缓向两侧退开,露出暗室的门。 暗室墙上镶嵌着几颗用于照明的硕大火齐珠,光芒柔和,浅浅流转。 赵荞无措地站在那光里,面色苍白且憔悴。 整个人看上去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是你从前告诉我的。你说,朝左后扳动琉璃瓶就能打开,里头除卷宗记档,还有张有趣的小床。你提了好多次,说我若来你书房可以进去躺一躺,”她低下头,小声解释,“我忙了通夜没睡,方才太困,就想起来了。” 如此机密所在,当然是因某个重要前提,贺渊才会详细告知她的。但此刻她心里很累,没力气细说。 那段只她一个人记得的从前,当时多甜蜜,此刻就多难堪。 原以为最近的种种是因他总归还是喜欢她,于是她也越飘越厉害。方才听见他与他表弟的对话她才明白,他只是出于愧疚、心软、不得已,勉强耐着性子容忍她。 对如今的贺渊来说,她不过就是一个“不记得,不熟悉”,还恶名在外的姑娘。 他并不喜欢的。 “卷宗记档我没动过。你放心,我就算看了也白看。若你不信可以问陛下或帝君,他俩都知道,我天生就认不了字。” 悲伤地静默半晌后,赵荞终于抬起头迎向贺渊警惕审视的目光。 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地闭了闭眼。 “没有先问过你就擅自进去了,实在对不住。往后,不会了。” 往后,不会再来打扰了。 第14章 正申时,中庆叩响了书房的门。 得了里头主人允许,他轻推门扉走进去,轻声秉道:“七爷,赵二姑娘的马车安全进了信王府。” 他不太清楚早前书房内发生了什么。只知赵二姑娘离开时,看起来与前几日不太一样。 而他家七爷更不对劲,居然吩咐让派个人跟着,确认赵二姑娘的马车是否安全回去。 之前可从没这样过,最多就让他将人送到门口而已。 “嗯,”贺渊修长食指抵住额角,垂头闭目,“知道了。” 她方才离开时神情异样,像是被伤了心。 他不确定她是因听到自己与骆易的对话而耿耿于怀,还是为着自己严厉质问她出现在暗室而难堪愤怒。 总之一团乱麻。 仿佛听到自家七爷惆怅叹气,这让中庆讶异瞠目,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忍不住多嘴一句:“方才赵二姑娘看起来似乎有点难过。七爷,您说她什么了吗?” “我说她什么了?”贺渊闻言甩开手靠向椅背,眼睛微微眯起,“她无端进了暗室,我就让她解释清楚怎么进去的而已。” 就算缺失了升任左统领前后这一年的记忆,可他十五岁进金云内卫,十六岁起担任小旗整三年。四年光阴里付出血汗累积的经验与习惯早在骨子里打了印。 严守机密是内卫准则中极其重要的一条。 今日就算换成自家亲娘在他不知情时进了这间暗室,他都不可能好声好气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