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去!” 贺渊重重放下空杯,长腿一迈,留给中庆一个虎虎生风的背影。 ***** 等贺渊走回先前那地方时,远远就瞧见赵荞与岁行舟竟还在树下聊天。 树荫下,那两人约莫隔着半臂宽,皆是眉眼带笑,气氛友好又坦荡。 贺渊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那距离近得有些刺眼。就像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去而复返。 他以舌尖抵了抵腮帮,边走边皱眉。行宫里的茶怎么是酸唧唧的? 方才就喝了那么一小杯,这半晌了还唇齿留酸。啧。 岁行舟站的方向正对贺渊来处,自是率先瞧见他。 “贺大人?” 随着岁行舟这声疑惑轻唤,赵荞才顺着他的目光回头。 赵荞微蹙眉心,齿沿轻轻刮过唇角,没吭声。 贺渊长腿迈进树荫下,一本正经道:“打扰了。突然想起有重要的事需与赵二姑娘探讨一二。” 岁行舟看了赵荞一眼。 赵荞还是没说话,若有所思地垂着眼帘。 “你们先聊,我可以等。”贺渊微微颔首,一派沉稳风度。 赵荞总算抬起眼睫,对岁行舟笑笑:“行舟兄,那我们改日再聊。” “好。”岁行舟微笑点头,又对贺渊淡执了辞礼,便举步走向对面的院门。 树荫下只剩赵荞与贺渊二人相向而立。 冬日夕阳下,万物温柔静谧,除了对面院中模糊传来齐嗣源那过分豪爽的笑闹声外,再听不见旁的杂音。 赵荞眨了眨眼,略转开脸去:“找我什么事?” 她这句话问得温温和和,却平平淡淡。没有敌意,却也没有过多热切。 贺渊望着她纤柔明丽的侧脸线条,脑中白茫茫一片干净,险些话都不会说了。 他哪知道自己找她有什么事? “贺渊,”赵荞好笑地勾起唇角,“如果你没想好要说什么,那我就先……” 见她像是要走,贺渊握拳抵在唇前干咳两声,目光闪烁又飘忽:“我就是想,找你探讨一个问题。” 赵荞眉梢轻扬:“什么问题?” 她有预感,这家伙即将说出来的,大概不会是什么动听的人话。 “那个,冷冰冰不可能被凶巴巴一刀捅死,这不合常理,”贺渊清了清嗓子,强行继续话题,“故事的前半截里说,冷冰冰当面盯梢十余日,凶巴巴完全摆脱不了,被烦得很恼火。那就说明,冷冰冰的武艺是比凶巴巴厉害的。” 是是是,可把你给厉害坏了! 赵荞被气笑,歪着脑袋睨他:“你觉得,你重伤昏迷后醒来,旁的事都记得,独独只丢了一年的记忆,这事合常理吗?” 话题跳跃太大,贺渊愣了愣,摇头。 “你这么个大活人身上都能出现不合常理的事,我就随口同别人讲个故事,不合常理很奇怪吗?!”赵荞火大地伸出食指往他肩膀上一戳,“我想让他被捅死他就得被捅死,想让他被水连珠爆头他就得被爆头!区区一个冷冰冰,记不住事的猪脑袋!打不下手又骂不出口,那我生气,想想还不行吗?!” “没说不行,”贺渊也不懂自己为何突然心慌气短,被她食指一戳竟倒退了两步,“我就问问。” 赵荞收回手,闭上眼紧紧抿住唇,尽力平复突然失控的心绪。 见她明显腾了火气,贺渊淡淡垂下眼睫:“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你我之间的事。” 锯嘴葫芦难得如此直白地吐出句心里话,这让赵荞颇为欣慰地呼出长长一口浊气。 “实不相瞒,我也没想好,”她徐徐睁眼,认真地看向贺渊,“我们都平平心,认真想好后再说。在想好之前,我不会去烦你。你也离我远点,别没话找话往我跟前凑。” 她脾气冲,有时性子上来说话做事不过脑子,凶起来自己都怕。 这里是行宫,眼下又有外邦使团在,若叫外邦使团看了笑话,丢的可绝不仅是她自己的面子。 “可你之前说过,我们试试抛开前事不论,重新认识。”贺渊回视她,抿了抿唇。 赵荞撇开脸:“说那个话时我没考虑周全,也高看了自己。” 那时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面对他陌生的目光和客套的态度。然而试过之后才知,她做不到。 毕竟贺渊之于她绝不是“别人”,面对一个视她如陌生人的贺渊,她心里会痛,会委屈,会火冒三丈,会失控。 根本没法子好好同他相处。 “总之,那个‘重新认识’的提议不作数了。” 贺渊绷着脸,微恼:“你这是出尔反尔。” “说那么文绉绉我不一定听得懂,”赵荞置气地抬起下巴,举目望天,“反正我这人就是任性,脾气也急,讲不了什么道理,说翻脸就翻脸的。” 如今他记忆里的赵荞就这德行。她知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