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个茶梅国文弱官员双手握住那短柄火器便朝着对面的木人桩开火了。 正如赵渭的判断,那“连发五响”与水连珠的“连发十一响”根本不是同一个事。 五发打完,木人桩左肩、右手掌及额头各有一个弹孔,另两发彻底脱靶,不知打到哪边山上去了。 更惨的是,过程中弹匣滑落两次,那官员又是个文官,反应自不如武官敏捷,手忙脚乱的生疏模样将赵荞都看笑了。 四围锦棚中有些人没忍住,也跟着低低笑出声。 轮到赵荞上场,她随意将一支水连珠扛在右肩,边走边扭脸看向站在场边的茶梅小国舅。 那厮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嘶痛着也要观战,旁人劝都劝不走。 他才挨了贺渊一顿揍,又输得很没面子,这会儿整个人的气势都蔫巴了不少,回视赵荞的目光倒也不像早前那样仿佛要将人衣服剥光似的龌蹉,倒有几分轻蔑与挑衅,大约是不觉这水连珠有多了不起,更不觉得赵荞真能将水连珠使出什么花来。 许是心有成见,火气没痛快撒出去,赵荞总觉他眼里除了轻蔑与挑衅外,还是有点贼眼溜溜的。 她颇江湖地以舌尖抵腮,将水连珠从肩上拿下来端好,冲那小国舅露出一个冷凶冷凶的笑。 继而懒懒散散旋身面向远处的木人桩。 齐嗣源也勾搭着贺渊的肩膀站在场边,一瞬不瞬地瞪大眼睛关注着赵荞的举动,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她……真能行么?” 不怪齐嗣源没信心。在场大概除了赵家人之外,没谁对赵荞有信心。 毕竟她在京中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文不成武不就,却是吃喝玩了一把罩,给人印象总归不大靠谱。 国与国之间的所谓友好盟约,说穿了不过是审时度势的见风使舵、衡量双方实力对比后的看菜下碟。 茶梅小国寡民,畏威而不怀德,今日这场火器比试若赵荞失手,或许就会让茶梅国使团看清大周在火器这件事上的弱点命门,生出什么狼子野心都有可能。 “不知道。”贺渊喉头滚了滚,目光片刻不离赵荞。 就在许多人紧张得心都快忘了跳时,赵荞瞄准木人桩,娴熟从容地扣动了水连珠的机括。 下一瞬,木人桩左眼处多了个黑洞洞的弹孔。 紧接着,她没有半点迟疑耽搁。拉栓、退铜弹壳,再瞄准、二扣机括。 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游刃有余到还趁空甩了茶梅小国舅一记冰冷眼刀。 连发十一响,次次不落空,弹孔全在木人桩两只眼睛附近的位置。 收势站好后,赵荞倒拎着水连珠,遗憾地望着茶梅小国舅叹了口气,扬声对赵渭喊:“真是可惜,今日居然一发都没打偏。” 可以说是极其嚣张了。 听了九议令的转译,茶梅小国舅面色刷白,也不捂肚子了,改捂住眼睛—— 你想往哪边打偏?!看着是个细皮嫩肉、明丽娇矜的美貌贵女,怎么端起火器就一身匪气! 不管怎么说,他总算知道自己用目光骚扰了半天的这位美姑娘,卯起来是很有可能爆瞎他双眼的坏脾气硬茬。 眼睛真疼,真的。 另一边,贺渊的目光全程没有离开过赵荞,包括此时。 开始他有些担心赵荞会因对茶梅小国舅的怒气而莽撞乱来。 若她忽然调头对着那小国舅扣扳机,就算没真打中人,两国都会结盟不成反开战。 可她居然克制住了平日里的任性妄为,只是恶作剧般专打木人桩的眼睛,点到即止地释出威慑之意。 龇牙亮爪的小豹子。凶得闪闪发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