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不知,在某些事上您真正能信能用的人其实有限。若还有旁的人选比我更适合,您不会找我过来的。” 昭宁帝早年为储君就坚持革新,大刀阔斧清除旧时积弊,导致不少守旧势力对她心怀不满。 她登基至今,背后大大小小的暗流涌动从未真正平息过,这帝位坐得半点不轻松。 赵荞认真地回视她:“再深的道理我就不懂了。反正大哥教过,我们这些与您血脉同源的宗亲,既享了赵姓尊荣,就得担负赵姓的使命,没什么愿不愿的。” 昭宁帝微微颔首,笑意更深:“阿澈他,当真将你们几个教得很好。” ***** “阿荞,邻水刺客案的事,你知道多少了?” 昭宁帝语气很温和地发问,却将赵荞惊得绷紧了皮:“我没违背圣谕主动打听!都是从各地坊间闲言里零零碎碎琢磨出来的,就知道一点点而已……” “知道你没主动打听,”昭宁帝笑睨她一眼,“否则你那归音堂早被查封了。” 赵荞松了口气,照实回禀:“猜到刺客是怎么携带兵器进了戒备森严的邻水城。还感觉,事情似乎与利州那头的……嘉阳公主,有点关联。” “以往小瞧你了,你那归音堂竟不是胡闹着玩的,”昭宁帝望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小堂妹,满面欣慰,“那你又为何觉得,事情与嘉阳有关?” “从邻水摆驾回京后,您立刻派我大哥与贺大将军去了利州,”赵荞有些沮丧地垂下眼睫,“我不确定我想得对不对,我很希望是我想错了。” 她真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永远见不到赵家人同室操戈的惨事。 昭宁帝轻笑出声:“猜对一半。邻水刺客案是有人做局,故意留下线索将矛头引向嘉阳。若朕真的上当,对嘉阳起了疑心先下手为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应当就是你成王兄。然后是你大哥。” 可惜,那些人并不懂他们这代赵家儿女抱团开创盛世的决心。 ***** 话说到这里,赵荞终于有机会问出困扰了自己两个多月的疑问。 “陛下,邻水刺客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贺渊为什么会伤成那样?金云内卫又为何遭了重创?”她眼中浮起水雾,抿了抿唇忍住颤颤哭腔,“我可以知道吗?” “自然是要让你知道,你要去办的那件差事,与邻水刺客案多多少少有点关联。” 昭宁帝叹气:“对方裹着混乱奔逃的观礼百姓,将皇城司卫戍‘放了风筝’。” 当时五十名刺客突然出现,频繁切换“化整为零’与“零合而一”的攻击队形,在人群中快速迂回变位。 又裹了手无寸铁又惊恐四散的百姓为肉盾,皇城司卫戍既无法摆开阵型,弓箭队也因投鼠忌器而不敢轻举妄动。 这种时候,贺渊带领擅长近身搏杀的金云内卫接手,区区五十名刺客,原本应当很好解决。可是—— “那些刺客,服了‘斩魂草’。” 赵荞揉着迷蒙泪眼,眉心深蹙:“那是什么东西?” “用长在雪山深处的几种草提炼,服用后至少六七个时辰无痛觉,只要没缺胳膊少腿没死透,任刀斧加身也面不改色再战,”昭宁帝郁郁稍顿,“利州的金凤雪山就有能炼‘斩魂草’的东西。恭远侯沐家暗部府兵世代镇守金凤雪山边境,他们的敢死前锋迎敌时,就有服食斩魂草的惯例。” 嘉阳公主赵萦从沐家手中接过利州军政大权时,自也同时接过了“斩魂草”的秘密。 这就是对方给昭宁帝下的套。 “当时在场的人都不知世上有这种东西,见他们如此,只当鬼神阴兵,百姓乱成一锅粥。毫无防备之下遭遇这样诡谲的刺客,又要力保百姓不失,”昭宁帝缓缓闭上眼,沉重叹息,“金云内卫只能‘以命换命’。” 金云内卫常规为九人一队,贺渊共带了五队人随驾前往邻水,刺客也在五十人上下,按说人数上是旗鼓相当的。况且内卫最精于近身搏杀,一人拿下三五个刺客都该游刃有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