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别跑到钦州去找他告状,他就不会知道,”赵荞实在忍不住,终于打了个呵欠,“走开,别吵我睡觉。晚上还得去和船家老大说事。” “可真是个成大事的姑娘。这也太不拘小节了吧?”韩灵啧舌,旋即又服气地笑着摇摇头,随口道,“有那么困?方才不是趴二当家怀里睡了一觉?” 赵荞含糊嘟囔道:“他身上太硬,根本不好睡。” 这是什么糟糕又流氓的说法?!韩灵听了当场笑倒在铺位上。 而当事人贺渊听了,想打人。 他脸烫得快冒烟,咬牙切齿,字字带着被调戏后的羞愤:“注、意、措、辞!”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赵荞后知后觉地双颊飞霞,才找补半句,又被贺渊的披风盖住了脸。 贺渊怕她越描越黑,只能先下手为强地喝阻:“闭嘴睡觉,你个小流氓。” 语毕没好气地转头,迁怒地踹了笑到快打滚的韩灵一脚,“你也闭嘴,再笑打死。” 第34章 此时的客舱其实比夜里嘈杂许多,毕竟大多数人都无事可做, 只能靠闲聊打发时间。毕竟几十号人在说话, 哪怕没有谁大声嚷嚷, 那嘤嘤嗡嗡的动静也是够呛。 可赵荞一夜没睡实,这会儿当真是累极,躺下没多久就睡着, 甚至做了个梦。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梦里的场景是武德五年冬神祭典后的溯回城, 梦境中那些事都曾确确实实发生过。 “这都跟了多少天了, 你烦不烦?都答应你不会说出去了!我指天立誓,这辈子都不再提,这还不行?!” 梦里的赵荞很不耐烦,站在冷清的巷子中回身怒瞪贺渊。 梦里的贺渊满目清冷,嗓音像雪后的天气一样沁寒:“你答应得太痛快了,恐怕有诈。” “我‘油炸’你个死人头啊!那你想怎么样?杀了我灭口?”赵荞回身走到他面前, 高抬下巴露出脖颈,“喏,趁着四下无人, 赶紧动手!赶紧!” 贺渊的目光淡淡滑过她脖颈,旋即撇开脸去:“我没要杀你。” “当我瞎呢?你那脸上就写着‘杀人灭口’四个大字!” “你不是说你不识字?‘杀人灭口’这四个字认得?” “那就是个说法!吵架你还抠字眼?毛病,”恼火的赵荞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滚滚滚,跟你说话我自个儿就能原地燃起来。难怪你平日不爱与人说话。就你这讨嫌的嘴,话多容易挨揍!” 语毕旋身,踏着重重的大步往前走, 头也不回地吼道:“要不是我的人打不过你,就该将你扔滢江里喂王八!既这么爱跟,有本事你跟一辈子!” 偏生后面那人腿比她长,慢条斯理三两步就跟了上来,冷冷淡淡还嘴:“这可是你说的。跟一辈子就……你这是去哪儿?” “茅房,”赵荞回头睨他,笑得恶劣又挑衅,“你跟啊!不跟不是人。” “你个……小流氓!” 看着那张英俊面庞霎时从冷冰冰变成红通通,她总算知道该怎么治他了。 ***** 这一觉约莫睡过去大半个时辰,赵荞醒来已是正申时。 贺渊的那件披风已没盖在她头上,而是规规整整盖在她身上,与她自己那件披风两相重叠。 她坐起来,低垂眼眸看着披风上的织纹,轻笑一声。 做梦这种事真的有些不讲道理。 她都有日子没功夫去想与贺渊之间的事了,回忆却突然入梦。 当初两人相看两厌,谁都不肯好好说人话,就这么着最后还能走到一起,实在叫人啼笑皆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