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渡码头靠岸。 原州漕运司官员核验了几艘货船上的货物,又一一检查船客们的路引名牒后予以放行。 检查完路引下了船,赵荞偷觑到后头果然如预料那般有“尾巴”,便伸手去扯贺渊衣袖:“欸,你……” 后头有个急匆匆前行的人挤了赵荞一下,她稍稍踉跄,原本是要去扯贺渊衣袖的手却莫名揪住他的腰带。 贺渊也在电光火石间环臂护住了她的腰背,扶她站定后倏地松开怀抱,垂眸瞪人:“你看看你手放哪儿了?” “我手放哪儿,我自己会不知道么?要你说?”赵荞憋着笑意红了脸,小心翼翼地将手挪开,“这是个意外。但你也没吃亏啊。你想想,我只是揪到你的腰带,可你却摸到……” 她这些日子在船上有事没事就爱找茬在口头上调戏他一番,已经习惯成自然。 而贺渊也从初时的面红耳赤被磨砺到如今的波澜不惊,有时甚至会稍稍还以同样颜色。 “我手摸到哪儿我自己不知道?要你说?”他淡声回嘴。 “哟,照你的性子,这种时候不是该红着脸说‘抱歉,一时情急,冒昧唐突’?”赵荞斜眼笑睨他,“贺七啊贺七,你变了。” 贺渊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近墨者黑。” 都是被这小流氓带坏的,她还好意思提。 眼见他又想落荒而逃,赵荞小跑上去扯住他衣袖。 贺渊僵硬止步,却没回头:“你还闹?”着恼沉嗓之下藏着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赵荞松开揪住他衣袖的手,抿唇正色:“不闹了。我是想说,后头有尾巴从船上跟下来了。” “知道,”贺渊回眸,眉梢疑惑上挑,“要我去灭口?” “当我疯了吗?”赵荞好气又好笑地瞪他,“我初次到原州,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落脚。内卫在此地既有暗桩,想来你对这里比我了解些。有没有哪里是既能让他们跟,对咱们来说又安全的地方?” 贺渊回眸与她四目相接,颔首应道:“去城北折柳客栈。” ***** 折柳客栈在叶城城北客栈最集中的几条街巷中,外观看起来与周围大多数中等客栈没什么区别。 连揽客小二热情吆喝的话都与隔壁客栈小二没太大出入。 也就门口那两柄交叉悬挂的桃木剑看起来稍稍特别些,但也并不会太过突兀。 为免身后的尾巴起疑,赵荞眼珠滴溜溜一转,扬声笑道:“唔,你这小郎君还算乖巧,知道要心疼自家夫人的。” 贺渊自然懂她这话是说给后头的人听的,可看着韩灵、阮结香等人暗自忍笑的模样,登时只觉由内而外地不自在。 “你话可真多,赵、大、春。” 虽众人都知这是赵荞路引名牒上的假名字,还是当初赵荞自己想出来的,也确实如她所言符合说书班主的身份。 可这么猝不及防听贺渊一字一顿地唤出来,莫名别扭又好笑,阮结香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你名字起得文雅又怎么样?再好也只是区区赵门贺郎!” 赵荞懊恼嗔瞪贺渊一眼,迈开步子气哼哼进了客栈。 客栈掌柜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少妇,装束干练,笑容亲切。眼见进了位气呼呼的娇客,她笑意不改,热情地招呼着。 可等到赵荞身后一众呼啦啦全涌进门后,掌柜在看清贺渊时眸心倏地闪过些许讶异,接着笑容就淡了下去。 原州是水、陆两道皆汇通南北的枢纽之地,这叶城做为原州的州府又自古是声名遐迩的重镇,商旅往来频繁,相关规制也比别处齐全。 除漕运码头有官员稽核路引名牒外,入住客栈时也需将路引名牒出示给店家掌柜验看过目。 阮结香将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