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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按《圣政》开篇条款,虽天家夫妇共执江山,可你终究低人半头。任你是帝君陛下,背后说皇帝陛下小话也是不合规矩的。小心我家徐御史成为弹劾帝君陛下的千古第一人。”

    因赵荞晚到,信王妃徐静书这做长嫂的便留在案上等她,没有跟着上船来。

    “你个惧内的告密仔!说话越来越像你家徐御史了!”苏放鄙视轻哼,冷笑威胁,“你家徐御史这会儿可没在船上,若她知道了,明日你府上就会收到帝君陛下亲赐的侧妃一名。”

    帝君苏放较信王赵澈年长,但两人习武师出同门,都是执金吾慕随的弟子,背着人说起话来向来没什么规矩约束的。

    “多谢帝君陛下厚爱,受之有愧,免了吧,”赵澈敬谢不敏地摆摆手,抬眼望天,换了个话题,“咦,不知阿荞到了没?”

    “说起这个,她怎么回事?进内城赴宴竟还敢晚到。”苏放佯怒。

    赵澈笑笑:“帝君见谅。她就是个重情义的性子,有个朋友似乎病了好些天,之前她天天叫人送汤送粥也没见好,今早带了一名家医过府去探病了。”

    “什么朋友啊,这么重视?”苏放来了精神。

    “鸿胪寺宾赞岁行舟。”

    赵澈话尾字音尚未落地,就觉有道幽怨寒气直扑背心。

    他与苏放双双回首,就见贺渊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目视前方,腰身板正,一脸无事。

    “帝君陛下安好,信王殿下安好。”他今日是受邀前来的,只需执简单常礼。

    “阿澈,这不是你那位无缘的准二妹夫么?”苏放起哄,笑得怪里怪气,“免礼免礼。”

    “许久不见了,贺大人,”赵澈回礼含笑,眼神却不怎么和善,“帝君陛下,说话需严谨。贺大人与阿荞从前并未走到议亲的地步,怎会是本王的‘无缘二妹夫’?况且,若非要这么说,那也该是‘前’准二妹夫。”

    这个被他刻意重音强调的“前”字真是……哪儿疼扎哪儿。

    带着荷花清香的风拂过时,贺渊似乎闻到了一股来自自己胸腔的新鲜血腥味。

    还夹着点幽幽无力的酸涩。

    什么叫自作自受?看他就知道了。

    第54章

    去年冬邻水刺客案发生时,信王赵澈随圣驾在冬神祭典的典仪台上。

    当时清晨的江边雾气重, 典仪台离金云内卫与刺客混战的位置也有段距离, 并不足以看清具体是怎样的恶战。

    但赵澈后来是眼见见过那尸横遍野的残酷壮烈的。

    在最短时间里将刺客尽数诛杀, 最大限度地保障了冬神祭典的顺利完成,也使观礼百姓没有出现重大伤亡。

    为了这个让人欣慰的好结果,金云内卫付出了近乎一比一的代价, 且因刺客服食了诡谲的“斩魂草”, 不畏疼痛、战力激增, 有好些个年轻内卫的遗体甚至是……肢体分离的。

    对贺渊与同僚们的这份沉重付出,协理国政的信王赵澈很是敬重。自也也能理解贺渊心中不堪重负而遗失了部分记忆的事。

    从邻水回京后不久,昭宁帝单独召见信王妃徐静书,特意叮嘱信王府勿因赵荞在这事上受了委屈而与贺渊为难。那时赵澈被派往利州并不知情,等他数月后回京得知此事也点头应诺,并未多说过半句。

    一则是出于对贺渊的尊重与体谅, 二则也是给他与赵荞之间留着余地。毕竟若以信王府的名义与贺渊闹太僵,倘使将来贺渊想起什么来,再与赵荞言归于好, 大约也会因此有点心结,对赵荞也不是好事。

    可赵澈毕竟为人兄长,妹妹在此事中的委屈与退让他看得很清楚,欣慰于她识大体的同时,又难免会有稍许克制不住的护短不忿,倒也是人之常情。

    昭襄帝君苏放从来就是个叫人琢磨不透的性子,变脸比六月的天还快。

    先前明明是他先挑头挤兑贺渊, 但见贺渊被赵澈几句扎心话刺准痛处的隐忍模样,立刻又做起了和事佬。

    “阿澈你怎么回事?”苏放做主持公道状,痛心疾首地对赵澈摇头,“邻水之事后,陛下不是与你夫妇二人讲好,不要因着阿荞的事与贺大人为难吗?连陛下谕令都管不了你了?”

    信王赵澈是赵荞兄长,对她影响极大,可谓是她此生最崇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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