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举国有名的大学士段庚壬,都只勉强认得小部分。 且段老如今已年近八旬,谁能那么丧心病狂地叫一位耄耋老人在龙图阁那浩如烟海的古籍中去翻找几句不知存不存在的蛛丝马迹? 而不幸的是,苏放的先父苏淳,毕生心血都花在钻研“古体字”上。 虽苏淳早早殉国,可他给儿子苏放留下了厚重而宝贵的治学手稿。所以,举国上下找不出第二个比苏放更精通“古体字”的人了。 可要让身娇体贵、贪懒躲闲的帝君陛下在龙图阁待上三五日,他得疯! 贺渊冷冷勾起唇角。叫你们扎心!哼哼。 “你这是要我累死!” 苏放委屈怒指贺渊,转头向昭宁帝告状:“上午阿澈挤兑他,我还护着。你瞧瞧这白眼狼!” 昭宁帝幸灾乐祸地闷笑:“事情么还是得你去做,不过咱们好歹是夫妇,我总该为你报这‘一箭之仇’。” 苏放还没来得及问“怎么报”,就听昭宁帝对贺渊道:“阿荞说,大宴可免,她有属意的人选了。” 贺渊愣怔瞬时,唇角慢慢扬起。 “可惜啊,是岁行舟!”昭宁帝掷地有声,笑得凶残。 苏放浑身通泰了,笑到东倒西歪,连连拍桌。 贺渊此刻的心情,正合这五月的天气,先才晴空万里,瞬间又…… 晴天霹雳。 第57章 酉时近尾,贺渊从内城出来后, 神色冷峻, 策马直奔外城东面的岁行舟宅邸。 夏日的白昼总是长些, 此刻夕阳还未落山,天气比正午前后更加闷燥,灼得人呼吸都是烫的。 可贺渊那凛冽冰寒的眼神却叫人霎时从三伏转三九, 凉到透心。 阮结香照旧奉赵荞之命留守在岁行舟近旁。 对于贺渊突如其来的孤身造访, 神情又严厉得宛如大军压境, 阮结香心中咯噔一下,硬着头皮挡住贺渊去路。 “贺大人留步。若您是来寻我家二姑娘,她并不在此。” 贺渊冷冷抬眸:“信王府中人言你奉命代你家二姑娘前往溯回城盘账,为何却在此地?” 从前阮结香不是没见过贺渊在自家二姑娘面前那和软黏人的模样,但她从不敢以为贺渊是个亲切的人,甚至一直都有些怵他。 毕竟她这信王府一等武侍向来只跟在赵荞身旁, 这些年经历过最硬阵仗也不过就是护住赵荞,与街头混混们打架斗殴而已,与贺渊这种沾血腥如同家常便饭的内卫武官相比, 气势上很难抗衡。 她很清楚,贺大人和软黏人哼哼唧唧那种模样,只会出现在自家二姑娘面前,对旁人可没那么好说话。 于是她也没斗胆在贺渊面前抖什么机灵,按照赵荞早前拟定的口径答复:“回贺大人,我是昨日回京的。恰逢岁大人抱恙,家中无人照料。二姑娘顾念朋友义气, 命我与府中医者与侍者在此照应一二。” 贺渊直视她片刻才冷漠颔首,右手一扬亮出掌心金云令。 “不是来寻你家二姑娘的。找岁行舟,公务。” 贺渊的金云令可不仅仅只是官职身份的象征。 因金云内卫负责陛下与帝君安危,同时担当内城防务,但凡他判断“有危及内城及陛下帝君之隐患”时,可凭金云令出入任何场合查探,并可凭此令传讯除陛下与帝君之外的任何人。 连信王殿下见这令都只能咬牙退开,何况小小阮结香。 更心酸的是,她连咬牙的资格都没有,还得带路。 ***** 今夜与阮结香一道留在此地,还有信王府府医鲜于蔻。 原本早上鲜于蔻随赵荞来时,得到的命令是替岁行舟诊脉开方后就可自行回信王府去,旁的事无须过问。 可到了午时岁行舟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