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多问。而且三哥领圣谕出京了,或许年底都不会回来,指望不上他。”赵蕊又在她怀里蹭了蹭。 “要不,你先探探钟离将军的口风,弄清楚她究竟要找我谈什么,然后我再决定去不去?” 若钟离将军是想问她水连珠铸造工艺上的什么事,那岂不是双方都下不了台?她可半点不懂那些门道的,只是会用而已。 赵蕊呵欠连天地仰脸对她眯眼笑,“二姐,承恩侯世子过几日就要抵京,到时也会去给恩师贺寿的。你真的不去吗?” 赵荞倏地掀被坐起。 “二姐,你做什么?不睡了?”赵蕊傻眼,跟着坐起来,望着那个先前还声称“快要困死”,这会儿却忽然神采奕奕如回光返照的二姐。 “睡什么睡?你也别睡了,快起来,咱们赶紧去毓信斋订一身衣衫才是正事!” ***** 六月十八下午,忙完公务的贺渊坐在书房中,手执茶盏,垂眸望着面前那个盒子。 那是早上赵荞偷跑回信王府后,又命侍女银瓶送过来给他的。 盒子里装的是赵荞在松原惊蛰盛会上买的那个桃花神面具。 贺渊有点想笑。 他深深怀疑,那姑娘之所以从前没什么“桃花债”,大约也就是因为这种做派的缘故。 别的姑娘赠送这种意义重大的定情礼给心上人,通常都会选个花好月圆、气氛缱绻之时吧?偏她总能将情意绵绵的事做得大刀阔斧、出其不意。 大当家就是大当家,对二当家的安抚和宠爱,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于无声处炸起惊雷。 书桌对面的中庆头皮发麻:“七爷,您别笑得那么……”荡漾。 贺渊像是终于想起书房里还有一个人,敛色抬头,淡淡睨他:“怎么了?” 他上午吩咐中庆去鹰扬大将军府,问之前他在泉山时递信托堂兄吩咐人帮忙准备的那件东西进展如何。这会儿中庆进来就是回禀这件事的。 方才他一直发呆走神,中庆已站了半晌没敢吭声。 “上午您不是让我去大将军府问‘那件事’么,回来时我路过毓信斋,”中庆清了清嗓子,“赵二姑娘带着她家小五姑娘在那里做新衫,要得太急,说只有三日时间,毓信斋的掌柜怕赶不出来,没敢接她这单。” 毓信斋原是前朝老字号,既开门贩售各种名贵布料,也为京中勋贵之家量身裁制衣衫。他家裁衣总有新颖花样,尤其深得姑娘们喜欢。 前朝亡国后,异族王庭鸠占鹊巢入主镐京,毓信斋的东家便也很有骨气地关门歇业整整二十年,不愿给入侵之敌做锦上添花的事。 只是一家小小商号,亡国乱世时能做到这般地步,不惜自砸饭碗,实在也算很有气节了。 因为这个缘故,大周朝收复故土建制后,重新挂上招牌营业的毓信斋更得追捧,京中各家趋之若鹜。昭襄帝君苏放还是储君驸马时,就是毓信斋的忠实主顾之一,这又给毓信斋的招牌镶了一层无形的金。 所以毓信斋的掌柜与裁缝师傅们也有点脾气,时不时会挑订单挑主顾,说不接单就不接单。 “早上才好转些,下午就跑去裁新衣,就爱折腾,”贺渊噙笑摇摇头,沉吟片刻后吩咐中庆道,“你拿我名帖去找毓信斋的大东家季琢玉,就说我请他帮忙。” 武德二年季琢玉五岁的小女儿被人绑走要勒索季家,是贺渊顺手帮忙救回来的。季琢玉一家对贺渊甚是感激。 贺渊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挟恩贪报的小家子事在他看来总归失格。这几年季家逢年过节送礼来,他也会比照还礼,来往倒是不咸不淡的。 不过,眼下既是他的阿荞想要,那他拉下面子去求个人情也没什么。 “可我听小五姑娘的意思,二姑娘是为着夏世子进京的事才急着裁新衫。您确定还让我拿帖子去季家?”中庆按捺住满心的幸灾乐祸,略抬眼皮觑着神色大变的自家七爷。 贺渊面色沉沉抬起脸:“当我没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