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还是无心,这个倒不好判断,”夜行谨慎道,“若二姑娘若想当面与夏世子对质此事,倒也不难。我昨夜听他们谈话里提到,他与王舒大人斗琴之事就约在明日辰时,在东郊沧浪亭。” 赵荞咬着唇前思后想,良久后还是摇头否决:“罢了,我不急。待他与王舒大人斗琴结束后,应该会自己主动来见我。” 她想起廿五那日钟离瑛寿宴时,夏俨曾说过有事想请她帮忙,并定下改日单独面谈的约定。 回想他当时的神情,赵荞并不觉得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想必是真的会主动来约见她。 ***** 六月卅日黄昏,赵荞在自己的涵云殿备下丰盛午膳,将这日也在府中的四弟赵淙及六妹妹赵蓁唤一起吃饭。 信王赵澈夫妇各担朝职,都是紧要人物,平常忙得不可开交;赵荞自己也忙,又是个野脚,一年里大半时候没在府中;而赵荞下头几个弟弟妹妹们,三弟出京,四弟在书院念书,五妹妹在神武大将军府受教,六妹妹在大学士罗悦凝门下受教,全是不在府中的时候多。 一家子兄弟姐们如今难得凑到一块儿吃饭,今日好歹三人聚首,赵荞也挺开怀的。 三人有说有笑地落座,侍女银瓶才要传菜,就有人急急进来通传:“二姑娘,夜行求见。” 夜行赶在饭点求见,这让赵荞觉得有些奇怪:“直接叫他进来说就是。” 侍者道:“夜行说……斗胆请二姑娘移步,他想在外头单独与您说。” 赵荞心中隐隐冒起些不安,在弟弟妹妹面前却还是稳得住,笑骂道:“反了天了他?” 说着,她站了起来,对弟弟妹妹道:“你俩先吃,不必等我。我去去就回。老四,你盯着小六儿些,别惯着她只吃肉不吃菜。” 赵荞出来时,老远就瞧见夜行在涵云殿门口的大树下焦躁地搓着手踱步,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赵荞在他跟前站定,狐疑蹙紧了眉心。 她还从没见过夜行这般模样。 夜行四下看看,凑近她些,低声道:“二姑娘,出大事了。” “多大事?” “今晨夏世子前往东郊沧浪亭赴与太乐令王舒大人斗琴之约时,遭歹人设伏袭击……据说眼下在太医院躺着。” 躺着?这用词听起来就伤得不轻。 赵荞被惊得面色刷白,周身汗毛都竖起来:“不是有内卫暗中护着他的么?!” “因为,夏世子记着进京那日的场面,不愿有太多闲人提前等在那里,打算等到了沧浪亭再放出风声去,这样围观的人会少些。所以他刻意对外瞒住了与王舒大人约定的时间、地点,连金云内卫的暗桩都被他瞒过甩开了。而贼人,却提前在沧浪亭设伏。” 太乐令王舒、他的侄子王崇欢,这两人自是首当其冲的嫌人,上午就被“请”到大理寺接受盘问了。 “不是,等等,”赵荞懵了,“你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是几个意思?这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今早事发后,内卫和大理寺便联手排查,显然是要找出可能提前得到‘夏俨将于今晨出现在沧浪亭’这消息的人,”夜行指了指自己,“我,是前天夜里在王崇欢家房顶上听到这个消息的。” 赵荞如梦初醒,瞪大了眼指指自己,语气麻木:“而我,是昨日下午听你说的。” 凡能提前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有在沧浪亭设伏的嫌疑,这是明摆着的逻辑。 虽说夜行不是等闲之辈,未必会在王崇欢那里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可凡事就怕万一。 “这要是被内卫和大理寺查到什么把柄再找上门来盘问,那场面可就难看了,”赵荞无奈又担心,“得,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