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你无论做什么其实都心中有数,总能将事情堪堪按在自己能兜住的那条线上。可把你机灵坏了,啊?” 见她这般态度,赵荞心知这就算大事化小了,便也松弛下来,笑眼弯弯。“派了人私自去别家宅子听壁脚,这事确实我不对。您只管按律判,罚金我认的。” 秦惊蛰无奈轻笑,摇摇头,“出了这道门就别再提这事了。虽是小过错,可若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去,对你可是大大地不利。” 赵荞略有些惊讶:“多谢秦大人!可是,您为什么会……” “放你这一马算我‘枉法’,却非‘徇私’,而是‘徇公’,”秦惊蛰含笑睨她,“前几日神武大将军府已就军务革新之事向陛下递了折子,朝中各部大致达成共识。若无意外,钟离瑛将军即将启用你做临时神机总教头,这对你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这时你身上若再添一桩板上钉钉的小差错,闹不好明日就有人将你这马上到手的机会给搅黄了。” 原本总共三个候选,这会儿夏俨躺在太医院,慕映琸在火器使用的技法上又不如赵荞,心性里也少了几分强势锐意,并非三人中最理想的人选。 若此时赵荞被人揪住小辫子攻击打压,那钟离瑛苦心筹谋数年的军务革新就要困在第一步了。 朝中之事,水至清则无鱼。秦惊蛰虽以执法严厉刚直著称,可毕竟也在大理寺少卿任上已有七八年,岂会是那种全然不顾大局、半点不知变通的死倔? “早前你协助岁行舟私自行‘希夷巫术’的事可还悬着没判,南郊刺客案后陛下虽未再提让你重返泉山禁足的话,却也没说这事就此揭过。如今你既是钟离将军在军务革新上的关键第一步,犯的又只是小过错,若我对你白纸黑字做出判罚,让你有了会被人攻击的把柄,导致钟离将军一时无人可用,那我才要成千古罪人了。” 秦惊蛰想了想,又叮嘱一句:“这事别让你嫂子知道啊,回头她若弹劾我,我可辩不过她。” 赵荞的嫂子徐静书是都御史府绣衣御史,监督京官及宗亲、贵胄言行,是个看起来甜甜软软,卯起来却连自家夫婿都敢弹劾的狠角色。 赵荞严肃做出封口的动作:“得令。” ***** “诶对了,你对坊间各种门道都熟悉,你帮我琢磨个事,”秦惊蛰以食指轻点下巴,望着桌上一堆卷宗,眉心微蹙,“在近来这样的局面下,若一家子人在京中凭空消失,得是走什么暗道黑门才能办到?” 从两个月前刺客暗杀岁行舟未遂,牵扯出松原派出大批刺客潜入京中这个惊人消息;接着南郊刺客案,拿下樊承业的母亲及女儿樊琇这俩幕后主使与从犯,又得知了她们背后还有一位藏得更深的暗桩;紧跟着内卫又在夏俨进京当天解决了三名刺客,证实了樊老太与樊琇的供词,幕后那人手上确实还有可动用的人手。 总之这些事接二连三,内卫、皇城司、大理寺不敢松懈,一直没有停止过在城中搜查。城门卫也加强了对出入人等的身份名牒稽核。 按说这几个月京中盘查可谓频密细致,很难有人能做到毫无痕迹地离京。 可偏就这么奇怪,有一家人,举家老小凭空不见了。 “不是全家人同时不见,就每天少一两个,到昨日才彻底人去屋空,就只剩一个在书院念书的小姑娘。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买通了三教九流的暗中门道出的城?” 赵荞歪着头想了想:“最近出入盘查这么严,城外北军也加了哨卡,三教九流都猜到事情不简单,谁敢惹火烧身?近来全都消停得很,即便是有门道也不会卖给谁过路。我估计,您说的这家人根本就还在城中。” “我也这么想,可总查不到踪迹。你说他们还能往哪儿藏?客栈、酒肆、茶楼,以及赌坊、青楼都搜过,没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