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笑归说笑,老太太在转乱中颠沛半生,心胸眼界非寻常人可比,岂会轻易以流言衡量一个人的品行? 她虽对赵荞并不了解,对自己儿子总是知道的。若那姑娘当真如传言那般,只空有一副好皮囊与一个走运的好姓氏,她儿子是不会动了心思的。 再说了,此次议亲之所以陷入僵局的原因,外人不知,老太太还能不知么? “看我做什么?是你小子自己要犟的,”贺母没好气地嗔了儿子一眼,“长乐公主议亲,自当按《皇律》规制来走。虽说信王殿下才是公主亲兄长,可成王殿下既是她堂兄,又是管宗亲事务的宗正寺卿,仪程之事他自该出言,就你偏说人家公报私仇,非要杠。自己急去吧,谁管你。” ***** 元月天寒,赵荞近来也无非出门不可的大事,便窝在暖阁里美滋滋捧着热果茶,一边听阮结香念着近来外间各种闲言,一边拿炭笔在手中那本小册子上写满古怪符号。 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赵荞虽天生不能识字,可她名下产业众多,又做着消息买卖,平日需上心的事不少,若不记下来是很容易遗忘或记混的。 所以她有很多这样的手书小册子,分门别类记不同的事。不过里头都是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古怪符号。 被成王殿下公报私仇堵了心,又被亲母毫不留情一顿排头,贺渊只能奔往长乐公主府寻求心上人的抚慰了。 贺渊一来,阮结香自是识趣地让位退下,出去时还贴心地让外头的侍女们退远些—— 那俩人腻在一起可不得了,天知道会不会传出什么不得了的声音。 暖阁中,贺渊跽坐在地榻上,从后抱着赵荞,脑袋在她颊边蹭来蹭去,委屈巴巴兼之哼哼唧唧。 “他就是故意作梗!他后来知道我在泉山坑过他,让他被林大人写信骂了,就公报私仇。你不站我这头就算了,竟连主持公道的意思都没有吗?” 关于贺渊在泉山时暗中坑了赵昂一把的事,赵荞也是前几日议亲时才知道的。 她除了想笑之外并没有别的念头。两个幼稚鬼斗气,这公道她真的主持不了。 “他不承认是故意作梗,咱们也不能对他诛心,是吧?” “你不想法子,还笑!”贺渊张口咬住她的耳珠,“再笑吞了你。” “这要想什么法子?他是按《皇律》有章有法来的,皇帝陛下都不能轻易驳他。”赵荞躲开他的唇齿,笑倒在他怀里。 看这人起急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开怀的事,“冷冰冰”变成“蹦蹦跳”,越看越好笑。 贺渊恼了,两手捧住她的脸颊揉来揉去:“说,怎么办?你肯定有法子的。” “成王兄不是说了么?文定与正婚典仪间隔半年这是《皇律》规制,咱们照着走不就与他相安无事吗?”赵荞眉眼弯弯,反手以食指抵住他的额心,“松手!不要再揉我的脸了。” “可他也说了,文定之后不许单独见面啊!!”贺渊悲愤哀嚎,不揉她的脸了,改将她整个人按在怀里揉来揉去。 以贺渊的身手,若想避人耳目偷着来见心上人,那也不是做不到。可他不敢托大,万一百密一疏呢? 赵昂可是掷地有声撂下了话:二人文定之后,若是贺渊被逮到私下单独见赵荞,他将以宗正寺卿的身份联合监管京官、宗亲言行风纪的都御史府对贺渊发起弹劾。 弹劾本身并不可怕,这也不是什么重罪大过。可成亲这样大的喜事,处处都要讲究吉兆,谁愿触霉头上来就背个弹劾?! 不行文定之礼,就没有名分;没有名分,就更不可能有正婚典仪。 可文定之礼过后,他与赵荞有了未婚夫妻的名分,反倒需按规制遵守约束,在大婚典仪之前不能在私下里单独见面。 赵荞不担朝职,若再不许私下单独见面,贺渊与她根本就见不着了。 整整半年,可要了命了。 眼下的情形就是,除非担任宗正寺卿的成王赵昂松口,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赵荞与贺渊的婚事就必须严格遵照《皇律》规则来,没处说情去。 昭宁帝与帝君是摆明不插手这事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