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难免也不太舒服。这种不太舒服里面,大概就掺杂了不少情绪,比如担心。 这时候,傅程琛看着眼前的景色,然后突然说了一句,“无论是什么麻烦的事,以后都会好的。”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稍微年长之人的成熟和稳重,还有岁月洗礼的深沉。 陶朦闻言,心里只觉得有些惊讶,她向公司请假的时候,说的都比较大概和笼统,所以,具体的应该也没人知道。而傅程琛的话听上去,就像是什么都了解清楚了一样。 不过,即便如此,傅程琛的这种善意的安慰,也不令人觉得不舒服,反正很温暖。 “是。”陶朦下意识地伸手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然后,不知怎么地,她就把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顺嘴给秃噜出来了,“其实有时候,您很像我爸。” 傅程琛听她这话,一开始脸上还有些僵住了,不过并不是那种听到奇怪的话的不自然,而是动容。随后,他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笑容中有些欣喜,“那我还真荣幸。” 陶朦说完,才觉得这话十分不妥,这叫外人一听,绝对以为她这是在套上司的近乎和拍马屁,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连忙解释说,“傅总,我的意思是——” “没关系,我知道。”傅程琛毕竟是个老练家子,当然知道这是因为陶朦心里面藏着事儿,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熟悉亲近的长辈去说,所以才会顺嘴说漏了。他这个长辈放到这里,大概让她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可靠了吧。 陶朦直觉得有些尴尬,她很尊敬傅程琛,所以这时候,总有一种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感觉。傅程琛再怎么平和亲近,毕竟也是上司,两个人还达不到那种可以像朋友那样聊天的境界吧。上次和上上次以及上上上次,应该算是碰巧和意外…… 傅程琛靠在长椅的椅背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说,“小陶啊,我们聊聊天吧。” “呃,好啊,您说。”陶朦点了点头,语气听上去不是很放松,完全就是跟老板谈话的态度。 傅程琛也不介意,他说,“这世界上,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好了不是别人的功劳,不好了,也不是别人的过错。有时候人会对自己做的事情和决定产生疑问,不过,选择都是自己做的,既然都做了,就没必要再自己给自己不痛快了。” 这话如果放在二十年前,傅程琛大概也说不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很鄙视和不屑这种类似于心灵鸡汤的废话,岁数长了,就更没感觉了。不过这会儿,他说的倒是顺畅,就具体情况来说,也挺有道理的。 陶朦听了,果然就听进去了, “圆满和遗憾,都是自然而然发展出来的,圆满了,是种幸运,遗憾了,也不见得就有多悲苦。人这一辈子很长,再大的事情,慢慢也就过去了。”说完这几句话,傅程琛觉得牙有点酸了,他这个岁数说起这种话来,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陶朦本来还是抱着谈话的心态,结果傅程琛说了没几句,就把她的思路给带过去了,她听着听着,心里面所有的郁闷和不解全都不小心顺嘴溜出来了,“我有一个亲近的人,她做了很多错事,让很多人都不高兴,我也不能原谅她。不过,现在看着她病恹恹的样子,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她一直都对我很好,如果她从以前开始就是个恶毒的人,我现在肯定要放礼炮庆祝她的不幸了。我现在这么犹豫不定、磨磨唧唧,真的快成圣母玛利亚了。” “有情有义,把滴水之恩当作涌泉,亲近的人虽然做了那些事情,但是,能够记住她的好,这还真不太容易。既然你在她出事的时候没有放鞭炮去庆祝,而是选择了别的,那就接受。这圣母是无条件地去原谅和宽恕世人,可你的心软是有前提的吧,前提是她毕竟傅=大多数还是对你好,否则的话,你可能不仅会去放鞭炮,还会去人家跟前去放礼花。” 傅程琛的声音有一种温和的魔力,让人觉得信任。而且话里话外很会说道,又幽默,怎么都能叫人听进去。 陶朦听了,自己倒没忍住笑了一下,她咳嗽了几声,然后说,“是。”的确,按她这个小暴脾气,如果不是家人,那么这要搁外面,她是真的会拿着二十串加大加重的鞭炮跑到人家家门口去放的。 因为这个话题,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自然融洽了不少。陶朦受到了傅程琛言语和情绪上的感染,心里话也不知不觉地就和他说了,“傅总,您觉得这世界上,好人是不是不长……也不对,就是一个很好很不错的人,被很多不好的事情困扰着,挺不公平的,然后到生命的最后,还要再经历痛苦的一遭,我觉得……”陶朦有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表达这个意思,总之,这段日子,她的心里是真的不好受。 傅程琛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他说,“这人生,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走好了那不叫好运,叫自己的努力。走差了也不叫霉运,而叫自己的选择。所以成事在人,而不是在于别人……”说到这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