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之后,陶朦没有随着出去的人流走出机场大厅,而是转过身一个人走到了大厅的休息室附近。她站在大大的玻璃窗前,凝神向外面看了一会儿。 现在正是严冬,大雪纷飞。 陶朦将手张开,然后在玻璃窗前面摇了摇,她没有贴上去,就这么慢慢地摇晃着,像是在呼唤谁一样。 事实上,陶朦并没有呼唤谁,但却真的有人被呼唤过来了,因为在她的手还没有摇晃几下的时候,窗外面突然又伸过来另一只张开五指的手,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和她的手掌对上了。 陶朦往前慢慢地走了几步,然后,她的手也随之移动着,而窗外那只手也跟着移动着,步调还很合拍,都不跟的很有默契。 陶朦一直没有抬头看,注意力只盯着手了。不过,即便不看外边那只手的主人,光用想的,她也知道这人是谁。 果然,陶朦刚一走出机场的自动感应大门,就看见迎面正朝她这笑得一脸灿烂的邢东。不过这会儿她出来了,才看清楚邢东穿得一身是什么。刚才在大厅里她只大概注意了一眼,没有仔细看清楚。 邢东身上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或者可以叫做是军大衣,两只脚穿的是军靴,脖子上围了个纯羊毛的大围巾,手上还戴着一副老式的棉绒手套。 然后,他的脑袋上戴了一个相当正规的雷锋帽,看着又大又暖和……不过它真的很大,跟一个头盔似的就把他的脑袋给盖住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人长得帅,拿老话来说,这娃儿生的忒俊忒好看了,穿什么,都跟从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似的。邢东身上的那种纯天然的‘天下唯有我最美’的气场,用陶朦的话来讲,那叫做移动的骚包。 邢东一见老婆出来了,便连忙笑呵呵的迎上去,二话不说,先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手上的手套和脑袋上的那顶大雷锋帽都取了下来,分批分次的都给陶朦围上、套上、戴上了。 其实在陶朦出国之前,邢东都已经给她准备了好几种帽子围巾手套三件套了,其中一套还是白色的毛毛帽子,两边还有流苏和球球,手套也是白绒绒的,围巾也是白绒绒的,款式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邢东很了解她,其实陶朦并不是不喜欢这些款式,也不是不想戴,只不过她是典型的自来忘,旁边一没有人提醒,她就忘了。 当然,这话邢东当然不会说出来。 陶朦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虽然有点扎脖子,不过还挺暖和的,她又用手扶了扶自己脑袋上的帽子,说,“等一下就上车了,你给我捂的这么严实,到时候还要脱下来。” 邢东给陶朦穿好捂好了,然后就搂住她的肩膀,笑着说,“老婆,你看啊,从这个地方到车上,少说也得有二十多秒,你冻一秒那我都心疼,二十多秒,那我得疼的翻白眼了。”说完,他还特别欢快的朝她眨了眨眼精。这个动作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在耍流氓,但是邢东作出这种眼神,却给人十分真心真意的感觉。 陶朦挑眉看着他,“你少花言巧语。” “我说真的。”邢东立马撅嘴皱眉表示委屈。 陶朦见状,还真抬手给他顺了顺脑袋上的短毛,然后问,“乖啊,对了乖宝宝,你在这里站多久了?” 邢东骄傲的一扬脑袋,“没多久,我算着时间的,你不告诉我是几点到,我照样可以推出来,我厉害吧!” “哦。” 邢东打趣着抱怨她道,“真冷淡啊,要我说……朦朦?”不过还没等他抱怨完,陶朦就突然上前抱住他,然后脑袋往他怀里一埋,之后就不说话了。 邢东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老婆有心事了。他立马反客为主把人搂住,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后。 过了一分多钟,闷在他怀里的人开口说话了,“见了面之后,以前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好像想到的都是好事。邢医生,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邢东听完这话,既是无奈又是温柔的笑道,“我发现,我家朦朦媳妇儿越来越招我喜欢了。其实不管是陶伯父、陶伯母还是陶菲,中间的是你亲娘,好不好的,血浓于水、母爱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说不清楚。而两边的呢,对你好过,尤其是第一个啊。所以有感情、知恩,这都很正常。” “你好像越来越像知心大姐了。” “小媳妇儿,你老公这几年的盐可不是白吃的。” “有道理,接着说。” 邢东摸了摸下巴,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总结了,“我看这也算是一种病吧,心善知恩的病,尤其这病还被牙尖嘴利、嘴皮子跟飞刀似的人给得了,那我估计也没得治了——哎呦呦,耳朵掉了,耳朵掉了。” 本来知心大姐邢东前半部分说得还有理有据、挺深入人心的,结果说着说着,还开始‘人身攻击’了。陶朦手里捏着他的耳朵,心想这人果然是三句话就要暴露大流氓和欠嘴的本性。 不过,她的男人,理应这样,就该这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