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厨,小文和阿醉都在家吗?” “我说你给我出去!”寇爷爷喊的声音发哑,左右找寻东西想要动手,“你这个畜生!还回来做什么?” 时栖转身上楼,步子踩得轻,一楼的谩骂声响在她身后,时栖心里难受,明知道该告诉寇醉,但她一点都不想让寇醉回来面对这样的状况。 上三楼,时栖敲门,“小姑,我是时栖。” 寇依心拉开门,眉间还有怒色,但面对不是自家人的时栖,她又不好发作,皱着眉。 时栖看到寇依心又比上一次见面瘦了一圈儿,她喉咙犹如在刀尖儿上磨过的疼,“姑姑,寇叔叔回来了。” 寒冬腊月,画室开着窗,有冷气从门那向外喷发出来,寇依心单薄的身体晃了晃。 一二楼相同,三楼里间听不到楼下的声音,但画室门敞开后,一楼的吵闹声隐约可闻。 寇依心把身上披肩披到时栖肩上,捏了捏她脸蛋儿,“栖宝别感冒了,我下去看看,你叫寇醉回来。” 时栖眼泪在眼圈儿打转,小声说:“姑姑,不叫行吗?我不想叫他回来。” “乖,”寇依心恢复平静,“最后一面了。” 时栖还没懂这是什么意思,寇依心推开门,从门里捡起一只高跟鞋,拎着高跟鞋下楼。 寇依心好像时栖高中时学校大姐大打架前的架势,时栖心里发慌,边给寇醉打电话,边小跑着跟上去。 电话接通,寇醉笑声懒洋洋的,“又想哥哥了?” 时栖心里有如锤子在砸,砸的心口疼,轻声说:“哥哥,叔叔回来了。” ** 寇依心直冲下楼,寇楚林正若无其事的向冰箱里放冻鳜鱼。 寇依心高跟鞋直砸向寇楚林后背,发了疯地喊,“你滚!你知不知道你让你儿子承受了什么!滚!” 奶奶在后面低声哭,爷爷气得直喘,寇楚林默不作声。 寇依心跑过去抢走冻鱼扔出去,冻鱼摔到地上,冰碴碎了一地,像酒瓶子的碎碴。 她气得浑身都在抖,“你给你儿子欠了好几亿的债,说走就走,你还有脸回来?” “依心啊,他是你哥。”奶奶不想看到他两个孩子这样的吵架。 寇依心说:“他配么?你问问他,他配吗!” 寇楚林蹲地上捡起那条冻鱼,低声说:“依心,哥知道你辛苦了,我现在回来了,我好好的,不再让你们辛苦了,我一个人承担。” 寇依心没说话,牙齿颤得作响。 寇楚林站起来,重新把鱼放进冰箱,“哥错了,认错了,我回来了,这个春节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年。” 寇依心瘦弱的身体,站在寇楚林面前,没有风都颤颤巍巍着像要摔倒。 她紧握拳头,撕裂着心里的所有情绪,“你没有对不起我的,你等着,你在这儿等着寇醉回来,你问问寇醉,看他愿不愿意让你在家过年。” 寇楚林抬头看楼梯口,像是在寻找寇文的身影,但未寻到,看到时栖的身影后,他微微一愣。 时栖不应掺和寇家的家事的,但她此时无法控制地将她心底最阴暗的一面表露出来。 手指紧抠着旋梯扶木,强忍着眼泪,轻声说出刺激他的话,“叔叔,你对不起寇醉。” 她心疼寇醉每一次熬夜,心疼寇醉在他最应该享受青春的年纪,在日日夜夜地拼命赚钱。 他成熟,稳重,内敛,是因为他在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寇醉脸上总是挂着轻笑,他若不笑,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辛酸与疲惫了。 三年时间,错过了学习,错过了校园生活,他在经历几亿债务的苦。 而他熬过的所有苦,都是因为她面前这个抛妻弃子贪赌的父亲。 时栖心底最深处有不敢和任何人说的话,她恨这个男人。 ** 寇醉回来的时候,时栖在房间里陪寇文。 自寇楚林回来那一刻,寇文始终没有走出房间,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眉轻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栖半蹲在低声,仰头问他,“要出去见叔叔吗?” 寇文摊开掌心,很轻地说:“我心疼我哥,心疼到,想让寇楚林死。” 寇家二老、寇依心沉默不语地坐在沙发上,寇楚林在厨房里切菜切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