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脸上刚刚消退的热度瞬间卷土重来,他攥了攥拳,好不容易找到一丝清明。 “我……”他嘴唇动了动,迟迟没有说出下文。 语文次次都能够考接近满分的景辞,在这一瞬间,第一次觉得自己词语匮乏。 他没有吊着赢骄的意思,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边是坚持了十几年的人生信仰,一边是这辈子最不想失去的人,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平衡点。 赢骄不催他,只静静地看着他。 “我……”景辞睫毛颤了颤,强忍想要移开目光的冲动,轻声道:“对不起,你等等我好吗?” 等他理顺了所有的事情,等他……有信心去负担两个人的将来。 对上他认真的双眸,赢骄忽然都懂了。 赢骄深呼吸了一下,极力克制住强吻他的冲动。 景辞真的太好了,剥下那层伪装的冷漠外壳,了解他之后,没人会不喜欢他。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他将景辞按在自己胸口,无法自控的一遍遍地摸他的头发、他的后颈,感受他皮肤的温度:“我喜欢的人那么好,我高兴还来不及。” 就寝铃忽然响了起来,明亮的屋子瞬间陷入了黑暗中。 走廊里传来学生们慌张的脚步声,偶尔还夹杂着不满地咒骂。 赢骄知道景辞的睡觉时间,没再多说,低头在他尚且湿润的发顶亲了一下,放开了他:“走了,送你回宿舍。” 景辞一怔:“送?” 他们两个宿舍近的可以算是挨着了,这么近的距离还要送? “想多跟你呆一会儿。”赢骄站起来,一手握着景辞的手腕,一手打开了宿舍门。 景辞心口微甜,任凭他拉着自己来到了宿舍门口。 “进去吧。”赢骄轻轻将门推开一条小缝,对景辞道。 景辞抿了下唇,点了点头。 “等下。”就在他即将转身的那一刹那,赢骄忽然叫住了他。 “还有事?” 走廊上,还能看得见端着盆往寝室里狂奔的人,赢骄凑近景辞,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不许当着李宙的面换衣服,也不许再偷着跟他们一起去洗澡。” 赢骄微笑着看着景辞,捏了下他的耳垂:“否则我可能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他故意咬重了“颜色”这两个字的读音。 到底是被赢骄的一路骚话熏陶过来的,景辞怔了一下,随即立刻领会了他的深意。 景辞红着脸胡乱点了下头,飞快地进了宿舍。 赢骄倚在外面的墙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他翘着唇角吹了声口哨,往景辞的宿舍里看了一眼,这才起身往回走。 走到一半,心里的欢喜实在没处发泄,他忽然跳起来伸手够了一下走廊天花板上的灯。 宿管老师的怒吼声从后面响起:“那个学生你蹦蹦跳跳的干什么呢?!打铃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回宿舍?” 赢骄回头冲了她笑了下:“这就回。” 寝室里,景辞躺在自己床上,听着外面赢骄的声音,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唇角。 第二天,景辞照常上课自习。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人来问他感冒好没好。 赢骄听了信以为真,差点直接请假带他去医院。 景辞一头雾水,终于在何粥也来问的时候,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我没有感冒,你们怎么都这么觉得?” “啊?”何粥也懵了:“论坛上说的啊。” 他掏出手机递到景辞面前:“你看,今早发的帖子,一直在首页飘着。我还以为是真的呢,谁知道是造谣。” 原来,昨晚赵峰见景辞顶着一张大红脸坚持上完了课,心里感慨万千。 第二天就在办公室里大肆表扬了他一番,其他老师在赞叹的同时,把景辞当做了坚韧不拔的典型,纷纷讲给了自己班的学生听。 景辞最近是学校的大红人,有关他的任何风吹草动大家都愿意往论坛上搬。于是,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 不出一天,省实验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高二那个总考第一的景辞,发着高烧还要继续上课,特别励志、特别鸡汤。 【呜呜呜呜,跟男神一比我真是渣渣,哭着拿起了我的练习册。】 【努力到了这个份上,成绩好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挺佩服辞哥这个自制力的,忽然觉得我连请假的资格都没有。】 【比你聪明、比你成绩好的人尚且带病学习,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不看论坛了,我再去做一套卷子。】 景辞扫了几眼主楼和回复的内容,尴尬地恨不得找个鸡蛋壳把自己裹起来。 唯一的知情人赢骄趴在桌子上,看着景辞的大红脸,将头埋在臂弯里,闷声狂笑。 何粥搞不懂这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