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殿下,外面一切有我,务请殿下放心。” 沈徽沉默良久,站起身来,朝秦太岳一揖,“舅舅交代的,我都记下了。” 秦太岳连忙起身还礼,随即告辞出来。 沈徽送至门口,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状似不经意的笑说,“日前抄李琏家,我见有一副仇十洲的贵妃晓妆,知道舅舅爱他工笔,我已着人留下,近日会送去府上。不值什么,给舅舅当个玩意儿吧。” 秦太岳闻言微微抬眼看他,眼中皆是笑意。低声道了谢,便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怀风和容与见秦太岳离去,忙跟进屋内。怀风阖上门问,“殿下是打算对那位动手了?” 沈徽睨了怀风一眼,“什么动手不动手的,只是不想一味耗着,如今年纪也大了,万一皇上要赐婚,我应承了舅舅的事倒不好办了。” 怀风抿嘴笑了一阵子,“殿下还说呢,秦大小姐真是惦记您,今儿早起又让人送信进来,她也有趣儿,这信倒不托秦大人给您。”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笺信来。 沈徽当着怀风的面拆了,故意道,“写的什么,念给我听。” 怀风当场脸色微红,踅身往后退去,“您又逗我,臣可看不懂您二位那高深的用词儿,臣这辈子大约也就是个舞枪弄棒的粗人了。” 沈徽收了笑,不满的哼了声,“你今年都十七了,比我还大两岁,少装什么都不懂。还有,让你没事的时候多读书练字,你哪样儿干了,怨不得管个重华宫都这么费事。” 怀风一点都不急,曼声道,“殿下您手把手教的,臣也算侍卫里头能写会算的了,比那些个内侍又不知强了多少。宫里规矩内监不能识字,除了十二监掌印秉笔、佥书,下剩的那些也还不如臣呢。”说着瞥了一眼容与,指着他道,“不过您看,总还是让您找着会读书识字的人了。” 怀风的话,适时提醒了沈徽,他将那信笺展开,随手扔给容与,“念给我听。” 这是秦太岳的女公子写给沈徽的,容与心里觉得不妥,奈何已将信接在手里,只好低下头去看。 一看之下,顿时惊讶万分,心中狂跳,努力稳了稳声气,才轻声念道,“细雨湿山茶,红艳小园香彻。记得隔年心事,又上元佳节。羹汤仍试小团栾,美意凭谁说。且待烟花散后,看月明微缺。” 念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禁不住看向沈徽。后者面无表情,沉吟良久,随口道,“会填词么?” 容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下意识应道,“略懂一点,填的不好。” 然而这话一出口,他立刻就后悔了。 沈徽神情漫不经心,“和一阕,仿了我的字誊抄好,别让我再费事写一遍。” 刹那间,容与只觉得窘迫感铺天盖地般袭来,简直令他无处藏身。 第5章 立储风波 几日后,皇帝循例在太液池畔设夏季宫筵。 宫中排筵,自有章程定式。譬如着装,沈徽换了亲王红罗常服,头戴翼善冠,正由容与服侍着,为他束云龙纹玉带。 近身伺候穿戴,鼻中闻到的都是他袖袍间散发的沉水香气,容与见他身姿挺拔,自己虽垂首弯腰,也不禁在心里比量了一下,暗道,沈徽该是高出他有半个头。 其实论年纪,他比容与还小上一岁。 这个年代营养还是跟不上,人们个子普遍都没有那么高。容与因生活在内宫中,伙食比外头寻常百姓还要好些,自然也还是不能和皇子膳食相比。 前世他是借着大学食堂那点可怜的油水,才将将长到一米八,这一世无论如何达不到了。照镜子时,他目测过自己的身高,大约也就在一米七四左右,因为瘦,会显得稍微高一些。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有着少年人清瘦的模样,连身形都是细胳膊细腿,为此从不觉得自己好看,可旁人都说他眉眼有难得的剔透干净,用义父高淳的话说,是温润的好似一泓秋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