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眼中流露的惊艳,委实让人生厌! 暂且按下懊恼,沈徽和悦的说,“本来想教你养身子,倒操心起这些了。你说的有道理,回头细细拟个折子,交内阁议一议,原说水师学堂要负责研制咱们自己的红衣大炮,也是时候从中挑选点合用的人才。” 这正和容与心意,可见彼此是想到一起去了,心下轻松,他也就没留意沈徽那点子不悦,“你也差不多该回銮了,这都出来近一个月,小心回头再要避暑找不着借口。” 沈徽仰头笑起来,其实是被他的好心情感染,半晌才观察着他的神色,轻声说,“这阵子觉得膝盖好些了没?我怕你回京不痛快,要不,你在这儿再住些日子?” “哪儿来那么多不痛快,好好的,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容与没说谎,至少目前还是这样想,顿了顿,他试探着问,“回头真派人出洋,我跟着一起如何?正好替你看看,外面的世界什么样。” 沈徽登时眉头一皱,“不行!万里迢迢,万一出什么事呢,外夷的地方有那么多可看?语言又不通。是你常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不能放你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有点负气,想着刚才还说自己在哪他就在哪,原来都是哄人的话,郁结的不安又涌上来——或许容与还是厌烦了,其实也难免,他为人风雅温润,除却那些自命清高的,朝野上下不少人都愿意与他交好,他有朋友、有本事、心胸开阔、眼界不俗,想要出去走走看看再合情合理不过。 连王玥那厮都不止一次冒着惹怒他的危险,暗示说什么愿与林公一道巡边、巡海防,林公亲自主持水师学堂,如今已是蓬勃兴旺,兵部拟大举选拔人才,也请林公一并掌掌眼…… 这会子真放他出去,何愁不混得风生水起。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才定要强留他在身边。 可自觉了,反省了,不代表就能改正,沈徽不同意,甚至口不择言起来,“别以为洋人是什么好东西,也就皮肤白些罢了,小白脸似的,看你那眼神儿就不对。鼓吹什么异端邪说,朕早晚禁了他们传道……” 话还没说完,容与已默然把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一脸不悦,像是带着些怒气,蹙眉看着他。 “你……你别生气,”沈徽慌了一慌,忙陪着小心找补,“我不是说你怎样……” 一阵手忙脚乱的,想去握容与,却见他双眸如寒星,清清冷冷,那手顿时僵在半空,迟疑着没敢下落,“我真不是说你,你别多心……” 容与板着脸,直勾勾看了他一刻,忽地轻笑了下,扬脸问他,“你当我什么人都能就和的?” 那似嗔非嗔的模样,看得人心下满是活泼泼的雀跃,沈徽忙不迭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看得上自然只有我一个,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在意。” 这回可算敢去握容与的手了,他笑道,“这么着,我都听你的,明日就回宫,咱们先把今儿说的话落实,等安排妥当再议你出门的事。” 翌日皇帝果然摆驾回銮,入禁中第一件事,就召来太子的老师楚铎前来问其课业,得知沈宇在东宫思过态度诚恳,楚铎又为其说了不少好话,沈徽面色稍霁,但依然没有召见太子之意。 倒是隔了几日,贵妃难得的前来求见,颇为情真意切地,替自己养了几年的太子求一份恩典。 沈徽不置可否,容与也没再多问,谁知到了晚间,他在房中才洗漱完,却见御前服侍的人跌跌撞撞跑来,脸色煞白声音发抖的说道,“请厂公快去瞧瞧,万岁爷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啰嗦一句,天宝十年高仙芝在哈萨克斯坦一带兵败,对于盛唐举国上下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历史教科书也不怎么提,局部小战争而已,败了就败了。但这场战争是历史转折点,牵扯出一连串的事件,直接影响包括胡人对大唐政权不服,几年后有了安史之乱,连带整个国运都开始走下坡。 而这场战役在世界史上影响不小,很多世界史的书上都会提及,包括高麾下的工匠将造纸经由中亚传入欧洲,产生的是划时代的影响. 第127章 侍疾 沈徽毫无征兆的晕倒在寝殿,吓傻了一众乾清宫宫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