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先生叫来,就说……甭跟我提什么课题,什么大义,爷靠着年金养了你们十五年了吧,花钱儿无数,成果一个没有,还国字号的学者,还不如一个做老鞋的老太太……” 那人没说话,只是羞愧的又退了几步。 天气渐渐闷热起来,靠水的地方,总是会孕养各式的飞虫儿。 那些虫儿成片的从水底扑上岸,又成群结队的往人群里扎。 没多久,围观的人群里,出现了啪啪啪的把掌声。 站在一边的侍从官拿着一把扇子狼狈的驱赶着。 正在这个时候,林苑春手持一个木盒子,悄悄从一边走过来。 他来到俞东池他们面前,沉默的微微鞠躬。 然后将那个绢面的木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先取出四五个铜罐子开盖,接着又取出一个有飞鹤图样的提梁香薰炉出来,又拿了里面一套的铲子,并伸出手指挨个在那些铜罐子上数了一次,按照薛爷爷教的顺序,打开炉子,一铲,一铲的在哪儿笨手拙脚的配香料。 周松淳看着这几个铜罐子,眼睛划过一些惊愕。 有些东西,就是一种感觉。 虽然他嘲笑江鸽子说有凤床这玩意儿。 然而,他面前这套香具却不是民间的东西。 它应该出身王府,最少有七八百年的历史,飞鹤曾是建国初那会子流行的式样,这款物件,流行的时间不长,存世很少。 却没想到,在这个巷子,竟有幸目睹了一套完整的。 他再拿起香罐用手托底,放于眼前一尺处轻轻的扇动,挨个辨识过去,恩,丁香,八角,藿香,柑皮…… 这些都是驱蚊的香料。 老三巷……水深呢! 想到这里,他忽态度软和起来,抬手对林苑春说:“我来吧。” 林苑春吓了一跳,抬眼看看他,又小心翼翼的将香铲放下。 周松淳一伸手,挽起自己的衣袖,接果身边内侍递过来的手巾净手,漱口之后,这才行云流水一般的在那边按照自己的理解,配起了驱蚊的香。 到底大家公子出身,周松淳的动作优雅漂亮,就如一场表演一般。 俞东池托着下巴认真的看着,他会欣赏,然而这个……他却是不会的。 等到香料燃了起来,生出袅袅的青烟。 他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太沉了。” 周松淳拧了一下眉毛说:“您将就吧,那边好像是个地下室。” 俞东池扭脸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一炉驱蚊香,香线围着俞东池转悠着,那些蚊虫不敢近身,便转身袭击周松淳那边。 周松淳他们默默的忍耐着,最多伸手掸一下,却不敢在俞东池面前做出,拿着大巴掌,拍自己脖子大腿的俗世样儿。 正不耐烦间。 隐约着,从巷子里传来一阵阵的沉闷震动,还有整齐划一的号子声响。 “让!让!让!让!让!让……” 人群分开,黑暗中,那张夸张的,出奇大床榻便渐渐显露了真容,它奇大无比,被八个大汉,手里垫着海绵,小心翼翼的抬着,最后沉闷的被放置在地上。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俞东池猛的站了起来。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并快步的走了过去。 这东西……是真的不一般呢! 即便他不懂得古董,可是,他也能从这张夸张的床榻上,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君临天下的绝对气质。 三山五岳为基,琼勾在右,赤阳在左,金凤翱翔,行云布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