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这位新晋贵人,给他留下了难得的好印象。 别的不说,不卑不亢,无欲无求人家是真的做到了。 江鸽子冲着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气的说:“啊!他的确是打搅我了,你早点把他领走不好么?” 现在说这些有点了晚了吧? 辛翁老脸一红。 十几天的相处,江鸽子早就学会不在这些人面前遮掩情绪了,若不明说,不爽快的表达意见,这小少爷怕是会认为一切物种都该拜倒在他的皮鞋之下跪舔的。 他虽然不说不做,可是惯熟了后,露出来的矫情味儿就是这么显示的。 元高至伸出手推了江鸽子一下,江鸽子无奈的打了个踉跄。 辛翁抱歉的冲着庄九德微笑,庄九德嘴角抽动,扭脸看向窗外。 紫水晶号与隔壁一架更加大的飞艇交错,一升一降间艇身略微颠簸,江鸽子趴在悬窗玻璃上向下看,顿觉在深夜当中,再阔绰的城市,露出熄灯之意,也衬托不出皇城的壮美,他只能在有限的几条主干道模糊灯光轮廓里,比划下城市的规模,这里无边无尽的,很大,很远,一直向远处伸延…… “哈!有什么好看的?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小少爷气急了,他一边抱怨,一边走到悬窗面前也往下看,还发出更加不屑的讥讽声。 他最气江鸽子懒得理他的态度,人总是有一股子贱劲儿的,不理我,我就偏要确定存在感。 辛翁无奈的提醒到:“少爷,对于中州人而言,您的确是出生在乡下,是成长在乡村的不折不扣的乡下人呐!” 小少爷闻言脸上一红,他抿下嘴唇,扭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江鸽子说:“过几天,我大概就能受封了,等到那边完事儿了,我就能正式展开社交,要是……”他神情扭捏,看着黑暗当中的远方说:“要是我给你下帖子,你来么?我家在这边有一座不大的宅子,还……还挺有意思的……” 辛翁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己家少爷,倒是九德先生早就羡慕不已,趁着江鸽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笑眯眯的回应道:“当然!元先生,早就听闻元家在中州的茂苑,翠松朱廊形万千之变相,其中无色最丰,集造园当中不动声色之大成……” 然而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小少爷却因为江鸽子的不动声色而更加愤怒,大概是没有被拒绝过吧,他扭脸愤恨到:“并没请你!!” 庄九德大窘,求救一样看向江鸽子。 甭管他这个九在女皇面前,国民面前多么有地位,这世上却总有几个人,并不把他们当一回事的。 最起码,这位小少爷在十几天的交往当中,他所露出来的个人艺术修养,已经润出了一定的造诣,书法绘画,艺术鉴赏,人家处处不弱于人,说白了庄九德的某些对艺术的见识,在他面前是处处受压制,甚至是被批判的。 尤其是九德先生还是个艺术革新派,他与老牌世家先天对立。 于艺术观点上。 而江鸽子露出来的那些艺术的玩意儿,却意外的契合了元高至的审美,并且获得了他的真正尊重。 他们都喜欢比较复古的玩意儿。 飞艇巨大的机身往地面沉闷厚重的一扣,江鸽子随着震动晃悠了一下,立刻感觉到了大地的踏实力量。 地面,风雪更加密集了。 紫水晶号的降落是平静的,不若一般公共飞艇,艇长总会在最后的时候,要长篇大论的说上一番话,并且欢迎大家再次乘坐。 它只是懒洋洋的放了一段曲儿,节奏充满了古老留声机给人那种烟熏感,不软不硬,不高不低,泡沫老啤酒。 戚刃从一边过来,给江鸽子套上一件有些重量的紫貂外袍,最后还给他套上一顶同样材质的貂帽。 江鸽子一边穿一边在心里乡下人的蹉叹,啊!我也是穿貂的人了。 身边的小少爷也套上了一套银狐毛的裘皮大衣,他一边叉着不利落的手套,一边遗憾的问:“您真的不来么?” 江鸽子接过自己的手套,一边戴一边利落的回绝:“不!恭祝你人生第一次迈入职场的社交场所还是算了,我可是来办葬礼的,一身霉气劲儿,有事儿……就葬礼结束再说吧。” 连接车的风琴叶片通道缓缓打开,他们这一行人不急不缓的沿着舒展开的通道向外走着。 脚下二层通道的颤抖传染着上一层,有孩子的笑闹声隐约传来,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