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空依旧有烟花炸响,最璀璨的一瞬间,连房间都跟着亮了亮,顾轻舟不知为什么,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窸窸窣窣在江絮唇角亲了一下,这才重新闭上。 江母年纪大了,精神不比年轻的时候,失眠起来整晚整晚睡不着,等真睡过去了,又大半天都难醒过来,每天习惯性定了闹钟,翌日清早,她想起家里有客人,刻意起的比平常早了些想起来做早饭,谁知走出房门一看,却见桌上已经摆了三盘热气腾腾的菜。 江母对儿子一向都是连名带姓的叫:“江絮?” 江絮正在厨房看顾轻舟做饭,闻言远远应了一声:“妈,怎么了?” 江母略微扬高声音问道:“你做饭了?” 她话一问出口,就觉得不可能,披着衣服走到厨房一看,却见顾轻舟正在洗菜,而江絮则站在旁边干瞪眼,不由得诧异道:“哎呀,小顾,你们怎么做起饭来了?” 顾轻舟道:“没事,我们起的早,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做,粥已经煮好了,阿姨您洗把脸吃饭吧。” 江絮也道:“妈你去吧,还有一个菜就做完了。” 江母倒是没想到顾轻舟会做饭,原本对他就颇有好感,此时心中更是满意,觉得江絮总算交了个能看得过眼的朋友,摇头笑了笑,只得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厨房一些器具都有些老旧了,跟在海城的住处没法比,江絮见顾轻舟因为炒菜,袖子都溅上了星星点点的油渍,手背也被烫了几处,一面将他拉远了些,一面低声问他:“不觉得委屈?” 顾轻舟平常虽然也做饭,但也不至于天不亮就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在这样冷的天气里用冷水洗菜,又浸在满是油烟味的厨房里,这对他的洁癖无疑是个莫大的挑战,而他做这一切无非是为了讨江母的喜欢。 江絮似乎又窥见到了几分顾轻舟从前的影子,为了喜欢的人,一寸寸矮下腰身,弯下脊背,最后低下头颅,没有留下丝毫余地。 顾轻舟显然不明白江絮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问,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委屈的,给你妈做饭,又不是给别人。” 他不大用得惯这边的厨房,几个菜做下来,手上遭殃了不少地方,又因为浸了冷水,冻得有些发红,江絮见江母还在卫生间没出来,牵住顾轻舟的手暖了暖,却把后者吓了一跳,做贼似的飞快抽回了手。 顾轻舟下意识看了眼卫生间紧闭的门,然后瞪了江絮一眼,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江絮却只是看着他笑,然后帮着端菜盛饭。 今天是大年三十,江家亲戚不怎么多,平常少有来往,江母和一楼住的周奶奶总是闲谈聊天,从冰箱里装了些包好的饺子,让江絮拿下去送给她:“周婆婆没有儿女,老伴又去的早,她平常总是抠抠俭俭,菜也不舍得买,你给她送过去,顺便帮老人家贴个对联。” 江絮闻言应了,三两下吃完碗里的饭,拿了东西就准备下楼,顾轻舟见他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衣,从沙发上把外套递给他,皱眉道:“外面冷,把外套穿上。” 江絮接过外套,然后穿在身上,这才下楼,江母见状原本要说的话也咽回去了,她看了眼顾轻舟,目光慈祥:“江絮平常总是粗心大意的,要是能像你这么稳重有礼貌,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顾轻舟总是彬彬有礼,谢字不离口,不像江絮,左一句你大爷,右一句艹你妈,江母怎么教都教不过来,后来江絮年纪大了,才算成熟些。 靠墙的阁柜上有一叠红纸,江母看了看,才发现是窗花,对顾轻舟摇头道:“看看,刚说他粗心,果然没说错,昨天让他贴对联,对联是贴了,窗花还搁在这儿呢。” 江母说完,从抽屉里找了胶带剪刀,长叹一声道:“窗花可不能少,得贴上,从外面看着才喜气。” 顾轻舟见她腿脚不便,忙接过东西道:“阿姨,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