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呕气了。加一块儿都上百数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打了架不说话,幼稚不幼稚?”纪红打开买回来的那些药,掏出两瓶酒精和红药水,分别递给周淑兰和纪以田:“快都上上吧,那脸紫了好青的瞅着就难受。” 周淑兰剜了眼纪以田,道:“还不都怨他,喝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一辈子就那么个熊色样儿,还指望他怎么地啊,爱说不说,有能耐管的当哑巴,一个字儿都别吭。” “我为什么不吭声,就你说了算哪?臭老娘们就是揍的轻,好好打你一顿就老实了。”纪以田到什么时候嘴可不倒。明明让人揍个鼻青脸肿,嘴上叫唤的可唤。 周淑兰鄙夷的哼了声:“别跟那吹牛逼了,谁揍谁还不知道呢?” “怎么地,不服啊?”纪以田打椅子上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 “对啊不服,别以为你瞪眼扒皮的我就怕了你,不行就再打。”周淑兰也硬气上了,尖了嗓子冲他斥道,作势就要起身下地。 “行了,你们俩。”纪红扬高了声音,手上扯了把周淑兰,道:“这是想干什么,都多大岁数了,闹什么闹,不怕叫人笑话啊?” “谁爱笑话谁笑话去。”周淑兰赌气的一屁股又坐回了炕上,眼眶一红,哭诉道:“我这一辈子就让他拿这个话儿给损囊多少回了,早就忍无可忍了,再不发泄出来就得憋疯了。” 纪红和纪岩都是一怔,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谁也没出声就静等着听她说。 周淑兰拿手背抹了把眼泪儿,大声的朝着地上的人质问道:“纪以田,你给我说句良心话,我周淑兰嫁到你们老纪家这么些年当牛做马累死累活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的罪,你眼睁睁的都看不见啊?可真是没落下你半个好字儿不说,到头来还受你这份埋怨。是,我是没给你生个儿子,可那能怪我吗?你喝点酒就装疯卖傻,把这事儿当曲唱唱听了,动不动就拿出来说一说,真当我欠你啊?告诉你,今天咱们就把这事儿给掰扯明白,你不是就想要儿子吗,那行,我成全你,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跟你去公社打离婚,有能耐你爱找谁生找谁生,我周淑兰给你腾地方。” 这一顿吼把打架的原由给吼了出来,纪岩和纪红两人这才知道是什么惹的祸。 纪以田喜欢小子胜过姑娘,就因为没有儿了一直耿耿于怀,平时倒都还好些,一喝上了酒嘴上就没有了把门儿的了,什么香的臭的全往外倒,不光是堡子里没少得罪人,家里跟周淑兰也是没少的闹别扭干架。 周淑兰是老八板儿陈旧思想,生了四个姑娘她自己心里头多多少少愧的慌,觉着有些对不住纪以田。以前他埋怨的那些话也就能装就装着了,可凡事都得有个度,一次两次行,三次四次也忍了,可是回回喝了酒就拿没生儿子说事儿,积累多了总有装不住的时候,这次就暴发了出来。 也是纪以田这回闹的比较凶要,堡子里有人家过生日办事情,他过去吃饭喝酒,酒桌上就有人提起说儿子闺女孝顺的事儿,正好这家人是儿子替爹张罗着过六十大寿,别人跟着都说吉利话,直道还是生儿子好啊,过个生日给张罗的这么大排场等云云。 纪以田自己没儿子,听了就觉着不是个心思,他向来就是喝了酒就嘴瑟瑟的哪里都有他,小身板儿不济还净能惹事儿,逮个人就找茬儿要打架。 堡子里的人大都是老亲古邻的都知道他这人什么毛病,也不跟他一样的能躲就躲了,可是这人跟人不同,有相让的那就有不相让的,钱国英因为水果店偷钱的事就恨上了纪家人,总是想法设法的背后使坏。 不光是见头见影的唾骂,可堡子里宣扬说坏话,还搅黄了纪岩的贷款。这下看纪以田这样子觉着有空可钻,凑到跟前儿就一个劲儿的说周淑兰怎么怎么不好,生辰八字里不带儿子,能生七仙女儿的命等云云。总之就是各种搓火扬沙,挑拨离间,半句好话都没有。 纪以田也倒听话,真就顺着她的意思来了,打酒席上回了家还没进屋,站在院子里就把周淑兰给骂了。 当时吃席的人还没完全散尽,听见动静不跑过来看,周淑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被骂也是脸上挂不住,就出声回骂了几句。纪以田借着酒劲儿,再加上钱国英在旁边煽风点火,怒火冲头甩手就捣了周淑兰两拳。 这么多年周淑兰也是吃苦受累不好过,现在好不容易才算享点儿福,这又让纪以田给打了,一时对他的不满和所有心酸苦楚全都翻了上来,毫不客气的回了手。 两人当着围观的这些人的面儿拧打成了一团,谁都没让着谁,结果可想而知两人全都挂了彩,头脸身上全都是伤。 周淑兰一鼓气儿的连哭带骂的把事情经过说完全,纪红和纪岩两个人算是彻底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