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眼里,早没有当年分手时的悲伤与绝望,更不见半点对他的留恋。 她走出来了,不幸的是而他未却。 “你打算还阳?” 柳桥问了一句“到底有什么事”,半天之后,二太子才这样回。 柳桥不算太惊讶,她既然向三太子透露了想法,就有被二太子知道的心理准备,毕竟人家是亲兄弟。 “是。我要还阳。”她简单回答。 二太子又默了半天,“还阳了,你就以后都不能去冥界了。” “这有什么问题?我在阳间可以活得很好。”柳桥说。 二太子渗淡地笑了笑,“是啊,你一直活得很好,就我不好。” 柳桥防备着:“二殿下怎么不好,位高权重,呼风唤雨,别开玩笑了。” 二太子缓缓坐直腰,看着她说:“我位高权重呼风唤雨又如何,不是连你都留不住吗?” 柳桥不觉往另一边挪了挪,望了眼那边,三太子来了,推着张活柔玩秋千。 她安心了些,说:“我一个敝人,走了是替冥界减轻负担,不该留。” “你是我的未婚妻……” “早不是了。” 柳桥打断二太子的话,她吐了口气,语重心长说:“冥界才女千千万万,甚至只要是二殿下看上眼的,阳间的美女也照样可以娶。二殿下何必还拘泥于旧事。” 二太子握了握拳,吃力使自己冷静,柳桥说的话,没有一个字不是在剐他的心。 他艰难问:“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柳桥不说话,她实在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反反复复,回答过不下百遍,偏偏他还要问,永远记不住答案是:不原谅。 “我对她们真的没有动过半点心,我只是……”这样的解释二太子也说过上百遍,到了今天,说出口时连他自己都觉得空洞惨白。 不管他对那些莺莺燕燕有没有感情,不管他如何解释剖白,统统都不重要了。原本在乎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乎,他卖力的倾吐只是一场没有观众的独角表演。 二太子忽觉脱力,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叹声,靠进椅背,久久不语。 俩人之间隔了两个人的空位,气氛冷清淡漠,与那边秋千和眼前跳跳马的欢快宛如两个世界。 过了一会,柳桥开声:“如果没什么事,我走了。” 她要起身,二太子拉住她手腕,“柳桥。” 带着哽咽的沙哑叫声没有令女人有任何动摇,她甩手挣开,男人索性站起来抱住她,紧紧抱住,不容她挣扎。 “你……放开!”柳桥低叫,双手对他又推又打。 二太子任由她,脸埋在她颈窝里不动,等柳桥打累了停下来了,他才说话:“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就一次,最后一次。” 柳桥好笑又想哭,她压着火气,刻意温柔地回他:“那我也求求你,放过我吧二殿下!” “为什么?!”二太子不松手,将她搂得更紧。 柳桥闭了闭眼,不想再说。 公园有在休憩的阿婆,也有在下棋的阿公,见那俩人搂抱一起,以为是谈恋爱的在卿卿我我打情骂俏。 二太子等不来指责与痛诉,心里发虚,他咬牙道:“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不会让你还阳的,什么手段我都会阻止你。” 柳桥不怕:“就算我在冥界,我也不会从你。” “轮不到你不从!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行!” “那我宁愿魂飞魄散。” “你不可以的,我一定会盯着你!” “那你试试。” 柳桥过于平静的反应,像早就做好一切计划,视死如归。 二太子莫名着慌,他松开她,上下打量她,惶恐道:“不可以,你千万别乱来,不准冲动!” 柳桥无奈又渴求地看着他,“如果你对我还有半点怜惜,成全我。” “柳桥,别傻,还阳之后,会生病,会老,会死。”二太子眼眶发红。 “我不怕。”柳桥很坚定,“我只怕你。” 二太子心如刀割,眼角湿了,他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为柳桥湿了眼角。 可柳桥一点都不稀罕了,也一点都不感动。她反而觉得这全是负担,无非笑话。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