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见状不好,用力掐了一把陈氏,厉声喝道:“阿满!醒来!” 剧痛刺激着陈氏的神经,陈氏被拉回了一点点神思,眼睛开始蓄水。没有声音,只有眼泪倾泻。老太太赶紧把小八抱走,叶俊文将陈氏调转了个方向,死死的抱紧。 太医简直不忍再看,此时叶阁老的长随请回来的刘太医也来了,两位太医加一位民间郎中,彼此对望,都只能叹气。早产儿原就难养,赶上这样的病症,只能说天命。郎中朝两位太医行了礼,也不忍心要诊金,悄悄走了。两位太医则尽责的守着,等众人哭声渐歇时,悄悄给叶阁老看了一回,就一左一右蹲在地上,等着瞧陈氏。 叶俊文到底冷静些,看到陈氏已是半昏迷状态,忙请太医整治。丧子之痛,还有什么好诊的?摸了脉,低声在边上商议药方。不多时,刘太医把药方交给了越氏——死侄子跟死儿子不同,越氏肯定是最镇定那个。果然越氏接过药方,就擦了泪,一路小跑去外头吩咐人煎药了。 越氏回来时,陈氏彻底晕了。便劝道:“还是扶回床上吧。大姑娘和四姑娘,你们都守着娘,寸步不离。”时下妇人丧子,怕她们撑不过,都是叫其余的孩子跟着。妇人看到还活着的孩子,不舍得丢开,就能活命了。否则死了独子,半数儿都是要跟着去的。 叶俊文闻言,亲自抱起陈氏,回去东院。大房的孩子们也跟着往回走。到陈氏卧室,庭瑶抬头看到杨安琴画的小八与庭芳,哭着寻了条凳子,爬上把画摘下。一点点卷好,不能让她娘看见。卷好后不舍得撒手,抱着画卷缩在角落里,泪流成河。 庭芳无能为力的跪坐在陈氏身边。陈氏哪怕在昏迷中,也不时有泪水流下。庭芳拿着帕子,一点点擦着。心被揪着痛,痛死去的小八,也痛陈氏的命运。 庭芜趁人不注意,溜到东厢。见周姨娘趴在窗子逢上看正房的动静,脸上掩盖不住的得意。登时火起,冷笑道:“倘或将来我被人欺负,您老去夫家打门?” 周姨娘回过头,没好气的道:“你个傻子,跟四丫头耍几日就被她哄了。一个奶娃娃,你又知道他能替你出头了!你不是还有亲哥哥么?” 庭芜心中的万般道理都被堵在心中,她发觉自己没办法跟周姨娘解释那么许多,因为周姨娘根本不可能听的明白。便怄气道:“你以为小八没了,大哥就能出头?” 周姨娘道:“不然呢?太太还能生不成?” 庭芜用手指了指西厢:“你觉得夏姑娘如何?” 周姨娘脸色变了变。 庭芜又道:“二哥哥已在外书房议事了。” 周姨娘不懂:“外书房议事?” 庭芜漠然道:“四姐姐荐的,四姐姐不喜欢大哥哥,大哥哥就到不了老太爷跟前。姨娘是觉得爹爹比老太爷还厉害么?” 周姨娘嗤笑:“你四姐姐一个姑娘家,又能如何?过几年就嫁出去啦。” 庭芜冷笑:“二房三个嫡出,干不过大哥哥一个?长房又如何?咱们抱团都来不及,小八没了你好意思笑!”说着就怒气上涌,“好,我不说那些。我只问你,你高兴的都不消掩饰,是真觉着太太奈何不得你?你可别忘了,除了亲生,她还可以过继!现二房三个嫡出,出个小的挑大房的血脉不行么?还可以叫夏姑娘生了,把夏姑娘打发走,赔爹爹一个更好的,自家亲自抚养。你就这么胜券在握?” 周姨娘的脸色开始发白。 庭芜快气死了,她就知道周姨娘会幸灾乐祸。损失一个男丁,对谁家都不是好事。你还高兴!你还笑的出来!作死呢?八成还要挑唆亲儿子什么大房又只有你一根独苗了,别叫太太哄了去之类的话。叶阁老可是亲口说过要留庭芳在家,逼急了庭瑶庭芳出手干掉庭树,让庭芳坐产招夫,不!行!么!? 周姨娘不确定的道:“太太没有这么厉害吧?” 庭芜严肃的道:“你觉得大姐姐是善茬儿?还是觉得四姐姐很好惹?” 周姨娘撇嘴:“两个姑娘,也把你吓成那样。” “呵呵,”庭芜道,“不提两个姑娘,还想周家被砸一次么?” 周姨娘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脸上还是充满了不忿之色。良久,又转了颜色:“反正现在大房就只有你大哥哥了,我就高兴!” 庭芜听到这话,只觉得M.XIAPe.cOM